整个病房顿时寂静无声,只回响着孟若棠说的话。
时晏今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望着他的目光开始意味深长起来。
孟若曦见状,心里闪过一丝寒意,张开五指反握住他的手,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柔声道,“大哥,我爱他,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不存在任何胁迫,他对我很好,三个孩子也很乖巧,我觉得,我很幸福。”
孟若棠瞪着眼,立即反驳,“我不信,你要是爱他,又怎么可能会隐瞒他跟你的关系,转而跟初霁在一起!况且,你看他的眼神一点爱意都没有,肯定是他逼迫的你!还有这几个孩子,你才二十四岁,怎么就生了这么多?如今,肚子里又怀了孩子,感情不用他生,他一点都不知道疼,就知道让你怀孕!”
伸手抓起妹妹的手,眼里闪过心疼,“这伤口不是被刀切的吧?你从来不喜欢进厨房,也不会碰厨房里的东西,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所以你……”
后面的话哽咽在了喉咙,心疼得手直颤抖,眼眶都通红了。
孟若曦眼皮颤了颤,险些落下泪来,就赶紧低下头,控制着颤抖的声音,轻声道,“大哥,之前我们闹了些别扭,所以才没有跟你提及他的存在,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说到这里,有些编不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这次也是他从塔娜手里救的你,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好好养伤,等养好了伤就回国。”
心里却是很奇怪,总觉得整件事情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哥哥怎么会无缘无故惹上塔娜?时晏今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两人明明之前就不认识,就算见了面,也该是互不认识的情况,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情?
心里有了怀疑,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男人,眉宇微微皱了起来。
该不会,整件事情其实就是他策划的吧?
目的就是为了拿捏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孟若棠咬着牙,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直觉,伸手指着时晏今,厌恶道,“妹妹,此人表面看起来温柔,实则阴险狡诈,满心算计,你不可能会喜欢上这种人,对初霁的感情也不可能有假,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回国!”
说着,就要从病床上下来,伸手拉着妹妹的手,就想往外走。
时晏今略微抬了下手,病房门口的黑衣人就拦住了两人。
孟若曦闭了闭眼,抽回被哥哥紧紧握在手里的手,睁开眼睛,坚定道,“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他,是不会跟他分开的,你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
孟若棠一脚踹向黑衣人,恨声道,“我要带我妹妹走,看你们谁敢拦我!”
转头看向妹妹,一脸的温柔,“妹妹,别怕,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受人胁迫。”
他能明显的看出,妹妹很怕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身为哥哥,自己又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
黑衣人不敢还手,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眼见哥哥为自己这么拼命,孟若曦心里的想法开始动摇。
难道自己真的要困在这里?跟一个恶魔待在一起?
不!自己不愿意!
心里高高竖起的城墙一点点崩塌,颤抖着嘴唇喊,“大哥,他毁了我,让我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一直威胁我,不让我离开,爸爸妈妈强迫我跟他在一起,把我关起来,他们都好可怕。”
孟若棠顿时目眦欲裂,眼神充满杀意的看向时晏今。
身体虽然疼痛,却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疼。
握紧了拳头,就向着时晏今冲过去,一脸的悲愤,“王八蛋,我杀了你!”
老黑立即上前,挡在了时晏今面前。
孟若棠的拳头顿时就落在了老黑的身上,抬起的腿踹向他的下半身,怒声道,“给我让开!”
老黑侧过身,躲过踹向自己下半身的脚,身姿笔挺的站在时晏今面前,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无表情道,“孟先生,请你冷静。”
孟若棠气得怒骂,“我冷静你妈!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时晏今凉凉道,“大哥,你确定,你真的要动手?”
孟若曦走了过去,拿起桌上放着的水果刀指着他,怒声质问,“我大哥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让塔娜绑的他!”
面对眼前锋利的水果刀,时晏今就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勾起唇角,轻笑道,“有关系又如何?没关系又如何?我能把他从塔娜手里救出来,就能把他送回去。”
态度嚣张到了极点,一点都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孟若曦顿时明白了一切,果然,这件事情跟他有关。
更准确的说,他就是这件事情的策划者。
真是个恶魔,自己大哥没招惹他,凭什么对自己的大哥出手?
这一刻,孟若曦对他的恨意前所未有的达到了顶峰。
举着水果刀,就想要刺向他,谁料,双腿被抱住,低头看去,三个孩子正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闻璟伤心欲绝,“妈妈,舅舅是大坏蛋,他挑拨你和爸爸的关系,你不要听他的,好不好?我好难过,你不要伤害爸爸,爸爸会疼的。”
孟若曦突然就没了力气,伸手用力的拨开三个孩子,哑声道,“舅舅不是大坏蛋,你们的爸爸才是大坏蛋,他伤害了你们的舅舅,应该受到惩罚。”
“不!”闻璟重新抱上她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妈妈,你不能听舅舅的,爸爸没有伤害他,爸爸救了他,他不识好歹,想要伤害爸爸,我们应该制止他的行为,不能让他伤害爸爸。”
闻竹哽咽着说,“妈妈,舅舅是大坏蛋,我们不要舅舅。”
孟若曦只觉得心寒,孩子完全是非不分,一心向着时晏今,就连对他的无耻行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果然是他的孩子,继承了他的专横。
只要狗男人还活着,自己是不可能掰正他们的。
认识到了这一点,软化的心开始坚硬起来。
伸手拉住大哥的手,低声道,“大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你养好了伤就回国,之后再想办法来救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孟若棠一个大男人,在此刻,却忍不住落下了泪,心里被无力感包裹,头一次痛恨,自己只是个无用的书生。
“妹妹,我现在就回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救出去,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