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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绵绵的手覆在李晓禾的身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迅速聚集并滑落,滴落在她紧锁的眉心和颤抖的睫毛上。

白光汇入李晓禾的身体,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起不到一点作用。

“绵绵。”

李晓禾柔声打断邹绵绵仍不死心的动作,她缓缓抬眸,将多余的情绪掩埋在眼底。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这诡太狡诈,不关你的事。”

她摸了摸邹绵绵的头,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很勉强,手有微微地颤抖。

沈念站在两人身后,双拳紧握放在腿侧,视线不断在两人身上划过,他突然伸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脸颊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随即他别开头,无力地看着窗外。

对上李晓禾含笑的朗目,勉强止住眼泪的邹绵绵死死捏紧手指,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她不死心,还在做着尝试。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自己只比这个诡低了两小段而已,怎么会一点作用都不起?

体内的灵持续不断地涌出,甚至已经到了干枯的地步,不只是皮肉翻滚的手臂,她的五脏六腑,亦传来阵阵痛感。

邹绵绵紧紧地咬住下唇,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散注意力,减轻疼痛。

嘴巴大张,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可事实却是,李晓禾肌肤下的凸起疯狂生长,膨胀成一个个骇人的肉瘤。

皮肤被这股力量绷得紧紧的,透出一丝丝不祥的幽光,而在那紧绷的皮下,隐约可见黑影穿梭。

李晓禾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寒意从脊椎直冲脑门,她右手握着剑,用左手将邹绵绵发凉发抖的手挪开。

“绵绵,没关系,执笔人会有办法的……”

李晓禾说完这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谎言,此过程中,千里音里始终没有动静。

即使明知如此,她嘴角的笑却还是越来越僵,维持不住逐渐消失。

“霍队来了!”

收到千里音中的动静,沈念收起短刀,立即将门打开,眼中迸发出光亮,语气欣喜。

霍军来了。

他们的主心骨来了。

他们的大家长来了。

“霍队。”

呆滞在原地的李晓禾,看到慌忙进门的霍军,像是终于回了魂一般,原本怦怦跳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为了活着,为了守护身边人,她努力地提升境界,努力地练习剑法,努力到可以解决每一次任务。

努力到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怕任何事情。

但当人神钻进她身体的那一刻,那种突兀的触感,以及裸露的皮肤上细微的跳动,让李晓禾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会害怕的。

看着身上长着肉瘤的李晓禾,霍军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右手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将刀唤出。

刚运转体内的灵,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从胸腔深处涌起,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紧接着,他猛地张开嘴,一大口猩红的血液伴随着些许细碎的血肉喷涌而出,溅落在地,触目惊心。

霍军的身形猛然矮了一截,跪在地上拿刀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地。

“霍队!”

姜肆急忙蹲下,把霍军扶住,他抬头,无措地看着虚弱的霍军以及长着肉瘤的李晓禾。

队内最强的两个人都出事了,而且邹绵绵与沈念身上都是血迹与灰尘,脸色惨白。

这么久以来,姜肆第一次目睹他们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一阵强烈的酸涩感从心口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用力捏紧手指,心底不自觉涌出一阵恐慌。

“晓禾,你别急,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霍军嘴角溢出血迹,艰难地出声,他每说一个字,喉咙处的嘶哑声越重。

真的有办法吗?

姜肆的大脑嗡嗡作响,一时间吵得他无法思考。

要是有办法的话执笔人早就开口了,怎么会一直保持沉默。

要是有办法的话霍军为什么在明知自身灵透支的情况下,还想着凭借秋阶的实力将人神逼出。

霍军在车上时便向众人解释过人神的能力。

人神危险性极高,一旦寄生某人就会培养出子人神,等待肉瘤成熟便会自行爆开释放出子人神,强行打破肉瘤只会将其提前释放。

并且夏阶季段的人神所产生的肉瘤最多20分钟便可彻底成熟。

而距离堰北最近的且境界高于夏阶季段的屋里人,赶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

姜肆努力深呼吸,平复内心的波澜,低头看了眼手表。

李晓禾被寄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十分钟……十分钟……

意识到这一点,姜肆的瞳孔有瞬间的涣散,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无助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这就意味着已经……

“已经没有时间了。”

执笔人最终站出当了这个坏人,他略带哽咽的声音传入霍军等人的耳朵里。

从被寄生的那一刻起,大家其实都知道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包括李晓禾自己。

执笔人的这一句提醒仿佛打开了她的开关,她原本呆滞认命般的表情瞬间从脸上撤下,取而代之的,是恛惶无措。

姜肆颤抖着眼皮望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慌张与害怕的李晓禾。

在姜肆的印象里,所有关于李晓禾的形容词都是温和,强大,努力,一切正面的形容词都可以加之于身。

“霍……霍队,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有办法的,我有点害怕,我害怕了,霍队——”

她原本挣扎求助的话,在看到半跪着的霍军的那一刻,彻底说不出口。

李晓禾攥着衣襟,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

早已泣不成声的邹绵绵,整张脸全是愧疚与绝望。

沈念侧过头紧咬着牙关,但姜肆还是听到了他低沉隐忍的呜咽声。

只是,姜肆分不清是沈念在呜咽,还是自己无声地低泣。

“霍队,我们没有时间了。”

执笔人狠下心来提醒他们,指甲陷进肉里,同时,与旁边的同事相视一眼,做了最后的安排。

受到这最后的提醒,霍军将姜肆推开,撑着刀柄自己勉强起身,身形有些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