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他像是丛林里看着冷静,实则凶猛的猎豹。
外面还下着雨,周身的温度却迅速的攀升了起来。
“容卿,没有那么简单的事。”
招惹了他还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
容卿整个人像是一脚踏空了,跌入了无尽的深渊里。
……
雨水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户,屋内隐秘的声音被雨声倾轧覆盖。
周身的气息都像是湖面上水汽,裹挟着夏日里的粘稠。
就在她氧气缺失,呼吸极为困难的时候,他终于和她分离。
叶景润那双清冷的眼眸此时猩红之中透着深不可测,他喉结重重滚了下,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捏着她的下颌,逼迫着她看着他,嘶哑低语:
“躲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容卿微微凝着眉,眼眶里却水雾弥漫,波荡,摇摇欲坠。
她真的不敢相信,他和之前优雅谦和,清冷自持的模样判若两人,对她格外粗暴着。
唇角都被咬破了。
容卿轻舔了下被咬破的地方,血腥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
狼狈的模样透着凌乱,还有点病娇美感。
“你是不是就笃定认为,我就是一个随便的人……”
叶景润周身的空气里渗起细微的凛冽,深沉的目光里透着难以言喻的隐忍和克制。
“你说呢?”
他没有否认。
容卿只觉得心脏被搅动着,锥刺的感觉弥漫上来,仿佛有一根针游走在她的体内,穿刺着她的血肉。
她不是那种人。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让自己倾心的人,她只是不懂得如何去更好的表达。
也不懂得该怎么做。
只是如果就被他这样认定的话,那她也无需再解释那般多了。
从来如此,在乎的东西,一定被她搞砸。
玄关处的灯在先前不经意的触碰间关闭了,周身位于暗处,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将她的身子形成剪影般的画面,映在墙壁上。
……
在那日的停电的雨夜后,容卿处理完了手头的一些交接的工作,暂时消失了。
因为调研暂告段落,后面只需要她自己一个人去写环评报告书即可,所以她离开没有和研究所那边的任何人说。
她不在简城,隔天她临时坐飞机去了深市,刚好去拿第一手的化学报告资料。
傍晚刚下一飞机,炙热潮湿的空气就包裹住了她,空气间闷闷的,像是蒸笼一样。
相比简城的十来度的气温,深市早逼近三十度。
大湾区沿着海边,霸王椰树干高耸笔挺,枝叶繁茂,远处的空中还有着直升机在海面上飞行。
路灯一盏盏的亮起,车水马龙的车流像彩带那般映在眼底,大湾区的繁华,无可比拟。
从机场门口一出去,穿过马路进入地面停车场,就看见一长发女人在路灯下抽着一根细长的烟,她上身穿着一白色衬衫,下面是条牛仔裤,戴着无框眼镜,气质静谧冷御。
燕堂静,京大化学系毕业,是她多年最好的挚友加室友。
她此时就正在一化学实验机构工作,自己所有需要检验的东西,都是通过燕堂静的手。
她在看到容卿后,微凝的眉头这才终于舒展开来。
“怎么回事?下了飞机怎么说也不开机,打你电话一直不接通。”
好在两个人多年在一起早就有了默契,如果来接机的话,都会在这里等待对方。
容卿望着眼前的燕堂静,缓缓摘下了墨镜。
她泛着黑眼圈的眼眸就这样映入了她的眼底,一时有些哑然。
她走上前,给容卿一个拥抱:
“你这是怎么回事,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随后,她拉着容卿携带的小行李箱来到后备箱,让她先上车。
一辆行政版保时捷疾驰在路上,从桥面上来,远处整座城市高耸矗立的楼宇骨架映入眼底。
容卿坐在副驾驶上的位置上,手肘抵在车窗框上,单手支着下颌,望着外面迅速掠过的光影,眼眸却有些失了神。
燕堂静一边开车,一边从车载镜内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结果是人回来了,心没回来。”
容卿睫毛轻颤了下,唇齿间弥漫上些许涩然。
燕堂静:“要说说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失魂落魄,像是换了一个人?”
容卿在她眼里,永远都是肆意的,明媚的,不可一世,整个世界在她那边都是她的游乐场,她任意潇洒。
所以,何时见她的情况如此糟糕过。
容卿嗓子间滑动了下,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慢吞吞来了句:
“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男人。”
燕堂静挑眉,话缓缓落下:
“虽然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我还是想问,和男人有关,你这是……受情伤了?”
而且眼睛还有些红肿,估计是自己暗自哭过了?
以及仔细看的话,唇角似还有些破损。
破损的痕迹还很可疑。
嗯,像是被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