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傻白玉才喝了多少啊,怎么能做到醉成这样的,难怪没人敢让她喝酒。”赤鸟低头看了看抱住自己的白玉,面上有三分宠溺,却又有七分苦笑。
再看白玉,满脸通红,死死抱住赤鸟,一副娇憨神情。
“嗝,你们以前总说我小,不让我沾酒,可我都那么大了,还是不让我碰酒。今日我便喝了。”白玉打着酒嗝,断断续续地说道。“有妖孽?赤鸟莫怕,我护着你!邪魔外道,我这就斩了你灵台恶鬼,灭了你五蕴……嗝……邪根!”
白玉将赤鸟护在身后,搞得赤鸟不知所措,只好冲着周边围观的人不停说着:“啊嘿嘿,我家大小姐头一次喝酒,喝高了大家见谅,大家见谅啊。”
“好了白玉,这里没什么妖孽,也没什么邪祟,只是你醉了,大家伙现在都可在看着你呢,消停点吧。”赤鸟咬着白玉的耳朵,轻声说道。
“胡说,赤鸟,你看,妖孽就在眼前!”白玉指了指眼前的桌子。
“这是桌子啊,桌子!用木头做的四条腿放东西的那个。”赤鸟连说带比划,疯狂比着桌子的样子。
“四条腿的木头?还说不是妖怪?赤鸟你定是中了妖魔的障眼法,放心,我这就来救你了!”说完,白玉携着掌风,裹着内劲,一掌打在桌子上。
“轰嚓!”桌子应声而塌,连带着碗碟,齐齐摔成碎片。唯一比较完好的也不过是半只勺子。
“财散则人聚,取之有道,用之同乐。财散则人聚,取之有道,用之同乐。”赤鸟在心中默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妖魔,这么不经打,再来再来!”白玉醉眼朦胧,环顾周围,像是战场得胜的将军一般,傲视四方。“不对,好多的木妖!是刚刚那妖孽的同伙!妖孽休走,再接我一剑!”
“额,老板啊,如果我把我家大小姐擒住,这损失费能不能少赔一点啊?”赤鸟看着脸绿的发紫,紫里透黑,黑中又带着些蜡黄的老板,满怀歉意地开口说道。
“能不能少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恁要是再不想办法制服她,我就把恁俩给按斤卖咯!”老板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却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尽量“和和气气”的对赤鸟说。
赤鸟本就理亏,一个健步上前,擒住白玉手腕,“白玉,别闹了行不?”
“不成不成,妖魔一天不除,人间便一天不得安宁,赤鸟休要阻我除了木妖!”白玉步法踉跄,意乱神迷。流转奇息,化出一柄神剑,直直指向所谓的“木妖”。
“哎哎哎……我有个好主意,要不我们先把‘木妖’引出来,防止伤到这里的凡人怎么样啊?”赤鸟凑到白玉耳旁,悄悄说道。
“好,便依了赤鸟!”白玉疾如惊电,须臾之间已到门外,又指了指醉仙居的桌椅板凳,“兀那妖魔,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唉……白玉,对不住了。”赤鸟全身疾转,似是移形换位,正欲用那内气化作的红色丝线锁住白玉,正是:“花连花,花套花,花花相连,花接花,花串花,花变花,变化多端。”又有谚云:“一步一动,一动一变,一变一花,动动是花,步步有法。”
“诶~”白玉甫一消失,似实而虚,来去无踪。“赤鸟是想干什么呀?这可不是我的乖赤鸟哦~”再一出现,白玉竟拿着红色丝线,捆住了赤鸟。
赤鸟被丝线缠住,面色通红,“谁……谁是你的了?”憋了一会儿,赤鸟只憋出了这么句话。
“怎么撤了内气这些线还不消失啊?”赤鸟手忙脚乱地理着一条又一条红线。
“因为啊,这些线,可是月老爷爷送给我的哦~”白玉凑到赤鸟耳边,吐气如兰,轻轻说道。
“啥,啥玩意?这是月老那个小老头的红线?!”赤鸟解到一半,听闻那是月老的红线,解也顾不得解开,连忙将木燕唤起,一连化出三百六十余条细丝,又拆出十八个重逾万钧的机关,牢牢锁住白玉。
白玉挣了一会,觉得无比困乏,上眼皮下眼皮合在一起打架,双腿如灌铅一般,沉沉睡了过去。
“娲皇羲皇在上,娲皇羲皇在上,以后我如果再让您俩的女儿碰一滴,噢不对,是看一眼酒壶,我就……我就……把自己炖了!”赤鸟话音刚落,却发现身上的红线已经消失不见。
“月老的红线呢?嗯,一定是白玉睡过去了,红线有灵,一并回到白玉那儿了,嗯,一定是这样的,不可能有其他的答案。”赤鸟甩了甩头,疯狂地暗示自己。
“桌子是用兵城那边产的乌金紫檀木做的,瓷碗是景德镇的绝品,当今皇上都不一定用过,红布是杭州的生丝,刺绣是苏州的绣娘绣了七七四十九天绣出来的,琉璃罩上面镶的是波斯国的蓝宝石……总共赔个八百两吧!”账房是个老学究模样,带着眼镜,眯着小眼,把所需的赔偿一笔一笔地念给赤鸟。每听一句,赤鸟的脸色便白上一分,这会儿,赤鸟的脸白得如同刚粉刷完的新墙一般。
“小子,恁可还有异议?”老板不知何时站在赤鸟身后,双手按住赤鸟肩膀,“和善”的说道。
“额这个……额那个……以物易物可以吗?”赤鸟搓着手,一脸期待的看着老板。
“恁看这是什么?”老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个是,头……头……当然是是头啊。”赤鸟不知其意,结结巴巴的。
“这是脑子,它里面没有进水,啥玩意能值八百两啊?”老板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啊?告诉我啊?”
“嗨,就这点事啊?你看看这是什么?”赤鸟从怀中掏出那颗夜明珠,夜明珠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恁小子拿个捡来的玻璃珠子就想糊弄我?”老板从未见过如此夜明珠,狐疑地看着赤鸟。
“哪里有的事儿嘛,哥儿你也太多虑了。我,今天在这发誓,这玩意拿去当铺当掉,低于一千两银子,我倒搭你一人头!”赤鸟拍了拍胸脯,疯狂保证着。
“你确定?”
“那当然了,您大可以随便找个懂行的来瞧一瞧看一看,看看这东西是不是能值个一千两。”
“你,过来看一看。”老板招呼了一声,一个浓眉小眼的汉子连忙端详起了夜明珠。
“珍品,是珍品,最起码一千五百两银子!”汉子看了半天,得出来了这样的结论。
“好了小子,你走吧!以后让你家大小姐少看点志怪小说,人都看魔怔了!”老板也不愿再多纠缠,便让赤鸟走了。
“嘁,志怪小说又怎么了,魑魅有情意哀哀没听说过吗?”赤鸟背着仍在睡觉的白玉,嘴里嘟哝着。“这些东西从来看的都是人,总不能因为个别个的乱学小说里面,就把责任一股脑的都推到小说上面吧。不过也是,天天看小说把自己看疯了得不偿失的。算了算了,我又不用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先找个地方安顿好这个傻白玉才行。”
于是乎,赤鸟背着白玉一路走走看看,好不容易又找了间客栈,花了一钱银子,这才安顿好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