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其他人就算是再强，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身！
你是怎么做到的？”
亚瑟欣赏着羂索脸上惊愕的表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步一步靠近。
“我的术式是操控矢量。”
每说一个字，羂索就感觉有一阵无形的力从正前方扑面而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同时顶着无数辆半挂卡车。
亚瑟前进一步，羂索后退五步。
不多时，他就被亚瑟逼到墙边，双手死死贴着墙面，动弹不得。
远处的屏风后，感受到亚瑟咒力的天元冒出头来，与羂索四目相对。
看到天元如此模样的羂索，此刻心中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就连什么千年大计都被自己抛之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从亚瑟的手中逃出去。
看着一滴滴冷汗从羂索额头滑落，亚瑟继续补充。
“感受到你身上无形的力了吗？
重力只是矢量的一种。
你刚刚问问我为什么没有被你释放出的咒灵拖住脚步。
我现在可以为你释放一下。”
亚瑟脸上带着笑，示意羂索再放出几只咒灵。
看着面前熊国术师脸上人畜无害的表情，羂索鬼使神差地释放出几只原本用来对付天元的咒灵。
咒力升腾，从脚下阴影中如同恶鬼一般的咒灵，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化作精纯的咒力，盘踞在亚瑟手心之上。
“咒力不是矢量。
但是咒力浓度的变化梯度是矢量。
我这边的咒力浓度低，咒灵本身就是由咒力凝结而成，相对的，咒力浓度就极高。
我只需要改变一下咒力浓度的变化梯度，就可以将这些咒灵抹杀。
你听懂了吗？”
言辞恳切，仿佛亚瑟真的担心羂索听不懂。
“其实你不必这么害怕，我本来也只是想看一下这些人口中吹的神乎其神的古代咒术师，实力到底怎么样。
我并没有杀你的必要。
只是现在一看，你的实力相当一般。
不过学弟交代过我，要帮他们把你弄死。”
学弟？
羂索紧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
“哦？看样子你还不知道？
凌问就是我的学弟啊。”
亚瑟双眼眯成一条缝，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对羂索来说是多大的冲击。
凌问凌问凌问！又是凌问！
绝望与怒火一齐冲击着羂索的大脑。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看向亚瑟的双眼中爬上狰狞扭曲的血丝。
两人短暂的交谈之间，羂索之前释放的咒灵已经被夏油杰三人清扫殆尽。
一个不剩。
场中，只剩下羂索这一只“咒灵”。
又一次被包围的感觉让羂索如坐针毡。
“怎么样羂索，一直用我的身体吸收咒灵，没想到，你自己也有变成咒灵的一天吧？”
夏油杰手中土黄色咒力蠢蠢欲动，眼神中的杀意丝毫不逊色于胀相。
随着他手指翻动，羂索脚下的大地像是沸水一般，蒸腾不已。
胀相脊骨处伸展出一对血翅，手中一个血轮在空中盘旋。
“今天，我就要替我的弟弟们，为虎杖，将你的头颅砍下，碎尸万段！”
胀相全身肌肉绷紧，身体微弓，整个人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
九十九由基看着苦大仇深的两个人，撇撇嘴，自觉退到天元身边。
“怎么，你不想杀羂索吗？”
看着瑟瑟发抖的羂索，天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还从未在羂索身上见到如此狼狈的模样。
九十九由基斜睨了天元一眼，“这不是怕你说我不够意思吗？
他们都去杀天元，我来保护你。”
天元喉咙中发出呵呵两声，不愿再和九十九由基交流。
满嘴跑火车的女人，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
自己的重力术式和操纵咒灵的术式，几乎全被亚瑟克制。
而且就算没有亚瑟，九十九由基和夏油杰也完全能把自己击杀。
这一刻，羂索心中竟有了一丝迷茫。
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做。
似乎所有生路都被堵死。
薨星宫内异常明亮，他却看不见任何生还的光芒。
“咒灵、咒灵、咒灵……”
明明知道自己是受术式影响形态发生变化的诅咒师，还是要将自己称为咒灵。
是在羞辱自己吧……
如同败犬一般的羂索抬起头，看向无光自亮的天花板，脑海中全是凌问的身影。
到现在为止，自己所遭受的苦难，都拜凌问所赐。
自己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也因为凌问变成了一坨狗屎。
不！
他不愿意就这么死在这里！
咒术界共识，一旦被术式击杀，就再无生存的可能。
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他们手下！
羂索掩盖住眼底翻腾的疯狂，一个极端的想法在他的脑中生成。
视线在三人上逡巡一圈，他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容。
蝇头。
是咒灵等级划分之中最低级的一档。
可却常常被术师用来装载咒具。
因此，当羂索从阴影中召唤出一只蝇头之时，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连亚瑟也是如此。
更别提羂索从这只弱小的蝇头空中扯出一把毫无咒力气息的匕首。
“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去死吗？
不用劳烦你们，我自己动手。”
羂索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真诚，丝毫不见之前的绝望复杂。
噗嗤——
羂索握紧匕首，脑海中想着凌问的名字和样貌，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狠狠刺了进去。
紫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哗啦流淌在地上。
羂索咒灵的身体在众人冷漠的眼神中逐渐消散。
大脑形状的本体啪嗒一声落在血泊中，摔成一滩烂泥。
“真是便宜它了！”
胀相冷哼一声。
夏油杰刚想走到天元身边，发现亚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夏油杰与胀相面露不解。
此时的亚瑟却浑身咒力澎湃，看起来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
“我追杀的那个诅咒师，不会随着宿主的死亡而死亡。”
话音落下，一阵紫光亮起。
胀相、亚瑟、夏油杰发现身边的环境骤然一变。
天元身边的九十九由基飞奔上前，但还是晚了一步。
“哎呀！就不该和你聊天！”
看着三人原地消失的地方，九十九由基痛心疾首地怒骂身后的天元。
新宿结界内。
凌问坐在高楼之上，看着学生们的身影在下方闪动。
眼中尽是欣赏。
小朋友们实力进步很快嘛！
尤其是虎杖，已经彻底将真希甩在了身后。
排名最末尾的真希倒也不急于获得积分。
现在的她，积分已经远超结界中的其他术师。
无论她怎么摆烂，都不会掉出前十。
天台上，凌问吹着风，等待他们将最后剩下的该死的术师全部清除。
躺在自己身后呼呼大睡的卢崖，以及同样在旁边看虎杖他们厮杀的五条悟忽然身形一顿。
“有东西。
很强。”
五条悟嘴角扬起一抹笑。
这么长时间不能出手，可把他给无聊死了。
凌问站起身，白羽环绕。
“看样子，是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