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的卧房内,禅院甚一听到外面传来的钟声,眉头紧皱。
不过,他看着被绑在床上,神色癫狂的禅院直哉,脸上又浮现出不耐烦。
直毘人深知自己弟弟禅院扇是什么德行。
从自己获得家主的位置时,他就一直不满。
虽说现在禅院直哉没有了继承的能力。
但是考虑到禅院扇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恨,他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在他跟随七海出国之前,便将直哉交给了自己的侄子,禅院甚一照顾。
算是他为自己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如果能清醒过来倒还好。
可若是一直傻下去,自己在禅院家给他挣出来的家产也足够供养到他死为止。
感受到外界强烈的战斗波动,禅院甚一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禅院直哉这里又离不开人。
“不好了!”
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禅院甚一压下心中的不耐。
想开口让对方进来,可是再看床上直哉不堪入目的神态,他心累地闭上眼。
“就在门外说吧。”
门外的禅院家术师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真……真希和真依姐妹俩发疯了,她们杀了扇叔!”
“甚一!你快去让那两个孽女停手啊!”
这一声,是真希姐妹俩的母亲哭嚎出声。
在最后关头,她还是选择站在禅院家这一边。
被这座牢笼的铁律规训了一辈子,这位可悲的女人已经不知道什么事对,什么事错了。
她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真希姐妹俩触犯了家规,就要按家法处置。
直毘人不在,直哉不能撑局面。
被选为下任家主的伏黑也不愿意回到禅院家来。
现在,这偌大的咒术界御三家之一,只有禅院甚一能够暂时当家做主。
“啧!
竟然被两个小丫头片子杀了?怪不得争不过直毘人。
不过,躯俱留队应该过去处理这件事了吧?
虽然只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对付她们两个也足够了。
我现在走不开。”
门外传信的术师点头称是,随后快步离开。
而真希、真依的母亲只是跪坐在门前,低声啜泣。
躯俱留队,是禅院家没有术式的男子按照家规必须加入的队伍。
而这支队伍,作为炳的下属组织,日夜修炼武艺。
真希在入学高专前,也曾隶属于这支队伍。
禅院家走廊上,躯俱留队的队长禅院信郎身后跟着数个队员。
脸上洋溢着自信。
对于禅院扇被真希姐妹俩所杀,他并不感到吃惊。
毕竟禅院扇也是人,在熟睡时或上厕所时同样也会中招。
在他看来,这姐妹俩肯定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收割了扇的性命。
想到自己即将立功,禅院信郎脸上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们,加快脚步,一定要在自己到之前抓住真希和真依那两个叛贼。
如果浪费太多时间,甚一怪罪到我头上,我可饶不了你们。
对了!记得要抓活的,我要亲手了结她们。”
禅院信郎握住别在腰间的长刀,五指有规律地敲打在刀鞘之上。
看上去心情颇为明媚。
在禅院家,没有术式的人猪狗不如。
即便自己身为躯俱留队的队长,身份也极其低微。
不过困了就有人来给自己送枕头。
这一次的突发事件,正是自己立功的大好时机。
自己一定要让甚一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随着他一声令下,队员们还没来得及散开,他们一行人就撞上了长驱直入的真希以及真依两人。
没办法,即便是体型大幅度缩水,须佐之男也太惹人注意了。
操纵着这副机甲的真依甚至还没来到门前,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头就落入了躯俱留队每个人的眼中。
“呵,竟然不是选择逃跑么?”
禅院信郎极有兴致地冷笑一声。
注意到真希手上除了一枚平平无奇的戒指,一把咒具都没有。
便瞬间确定,禅院扇为真依所杀。
“你们拖住那副机甲,我先来让这个贱女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不傻,知道柿子专挑软的捏。
在他看来,真希在自己手下过不了几个回合。
到时候,如果真依突破了队员们的包围,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求禅院甚一的帮助。
诸位队员脸上闪过犹豫。
谁都不是没脑子的人,两人相比,一看就是真依更加强横。
可前有禅院信郎的命令,后有禅院家严苛无比的家规,自己不得不从。
大叫一声壮个胆,队员们一拥而上。
将须佐之男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
禅院信郎看着面容俊俏的真希,擦去嘴角下作的口水。
虽然杀了她有些可惜,不过自己得到甚一的赏识之后,要什么女人没有?
“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抽出闪着寒光的利刃,禅院信郎面容冷峻,还带着些自以为是的怜悯。
仿佛在他看来,真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已经进入结界不遗余力拿分数了吧?
真依,你需要帮忙吗?”
真依驾驶着须佐之男,摇摇头。
“不用,杀死这些败类,连预热都算不上。”
“狂妄!”
禅院信郎怒喝一声,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对方踩在了脚下,还用力拧了两下。
“聒噪!”
真希挖了挖耳朵,指尖光芒一闪,一把精巧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当空轻轻一划,像是在活动手腕。
在空中急速冲刺的禅院信郎还没搞清楚真希手中的咒具是怎么来的,骤然感到双臂一轻,口中空空荡荡。
啪嗒——
随着两条断臂一同掉落的,还有像死狗一样痛到痉挛的禅院信郎。
“呜呜呜——”
鲜血溢满整个口腔鼻腔,他只能痛苦地蜷缩在原地。
像一条蛆虫一般蠕动。
真希将匕首收回允兵,掏出一根一人长的狼牙棒。
一步一步,缓慢朝着狼狈不堪的禅院新郎靠近。
不知是不是达到了极致的恐惧淹没了为数不多的理智。
禅院信郎甚至忘记了吐出堵住自己喉咙的鲜血。
在真希高高举起狼牙棒,准备将他砸成肉酱时,他自己率先断了气,没了动静。
双眼圆睁,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