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日,越县的县城可谓是热闹非凡。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突然出现了不少外地的客商和旅人,如同潮水一般扎了堆地涌进县城,这就使得县城里的各种生意都或多或少的红火了起来。
而在众多生意当中,最为火爆的当属客栈和酒楼。
醉仙楼坐落在越县最为繁华的路段,作为本地久负盛名的酒楼,平日里就顾客盈门,如今更是天天爆满。尤其是在用餐高峰时间段内,那场面更是火爆异常,甚至还需要提前预约,方能有一席之地。
醉仙楼之所以能够如此火爆,肯定是有着众多的因素,但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里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精彩纷呈的表演。以供客人们在就餐的同时,还能欣赏到精彩的节目,既满足了口腹之欲,亦能满足视听观感上的需求。
而且,醉仙楼时不时地就会邀请知名大家前来。
这些大家本身就具有极高的知名度,他们的表演常常是一票难求。如此一来,醉仙楼的名气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响,甚至还有不少外地的人慕名前来,只为一睹醉仙楼的风采。
今日下午,醉仙楼安排的表演是说书。由于此时并非饭点,顾客相对较少,所以说书先生是个陌生面孔。
不过,台下的十几名顾客依然兴致勃勃。无它,只因醉仙楼对表演者的水平要求极高,即便是那些不知名的表演者,也会提前经过严格的考核,只有考核通过,才会被允许上台表演。
只见那说书先生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睿智与沉稳。他手中拿着一块惊堂木,那惊堂木乌黑发亮,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
说书先生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清脆响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开始讲述起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故事很新颖,是台下众人从来没有听闻过的新内容。甚至就连其中出现的人名和地名,也并非大家所熟知的那些。有懂得些历史典故的顾客,搜肠刮肚,也没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雷同点。
随着他的讲述,台下的顾客们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时而紧张,时而兴奋,时而感慨。
说书的过程中,醉仙楼的管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时不时地还会微微点头。
看到效果不错,管事掂了掂手中的银锭,那是说书先生为了获得这次上台机会而贿赂给他的。
管事满意地将银锭收入了怀中,心中暗自盘算着,以后若是还有这样水平的,倒是可以多安排一些。
毕竟,水平相当的情况下,给了银钱的总归要比没有给予银钱的人要更让人心情愉悦嘛。
这点权利,他做为掌管大堂这一亩三分地的管事,还是有的。
表演结束,满堂喝彩,热烈的掌声仿佛要将屋顶掀翻。
中年说书先生缓缓走下台子,坐在一张小桌前,悠然地饮着茶。
有几名顾客走上前去,对他的表演赞不绝口。说书先生全程都是笑容满面地应承和回复,若是仔细观察他的神态,会发现其中隐隐透着一丝满足。
等到终于没有顾客再过去,角落里一名年轻人缓缓起身,来到了小桌前。然后他很是熟稔地拉开说书先生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董叔,没想到你还会说书,而且说得还很好。”年轻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中年说书先生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杨恨云,没想到你竟然敢只身前来,就不怕我们联手将你留在此处?”
原来,年轻人是杨恨云,而说书先生竟是董家的嫡系血脉董密。董密比杨恨云年长一辈,所以杨恨云称呼他为董叔,也是理所应当的。
面对着董密隐含威胁的言语,杨恨云微微一笑,显得轻松自如。
“一句分身罢了,董叔真要将其留下,我保证绝不还手,任凭处置。”
“找我何事?”董密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结盟。”杨恨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董密想也没想,直接回绝,“没兴趣,请回吧。”
“董叔不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就先拒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怎么说我们杨家与你们董家一直都相处的很不错。”年轻人似乎并不甘心,继续劝说着。
“我董家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董密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可是,杨恨云却是悄然转换了话题,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打开局面。
“董叔,我很好奇,为何董家这么坚定的支持秦风?”
“无可奉告。”董密依旧不为所动。
“如果我答应事成之后,可借青岚剑法给你一观呢?”
杨恨云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董密眼神闪烁,面上虽然平静,但是目光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波澜。思考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道:
“钱钧的死还历历在目,我可不想被你事后拆桥,死得不明不白。”
杨恨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应道:“董叔,你想知道钱钧是怎么死的,直接问就好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董密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那他是如何死的?”
杨恨云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杀的。”
接着又加重语气强调,“亲手!”
董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说道:“贤侄还真是坦白啊。”
杨恨云负手而立,坦然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来邀请董叔您一起结盟,自然要拿出来一点诚意。”
董密微微眯起眼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他不是你们杨家的忠犬吗?”
杨恨云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
然后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他确实很忠诚,但是对象却是秦云松。”
闻言,董密心中一惊,原来其中另有隐情,怪不得杨恨云如此心狠手辣。看来杨家与秦云松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沉默片刻后,董密再次发问:“你是如何发现钱钧的身份的?”
杨恨云微微低头。
“董叔恕罪,这个事情牵扯到的秘密太过重要,小子确实无法如实相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
“如果董叔能够以大日金卦盘为引,立下天道誓言,答应与我结盟,或者保持中立,两不相帮也可,那我就将会与董叔您共享所有秘密,包括青岚剑法,以及……”
说到这里,杨恨云突然停下,眼神紧紧地盯着董叔,然后缓缓吐出几个字,“此方小世界的——”
随后声音戛然而止,他静静地看向董密,等待着回应。
董密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杨恨云,说道:“请回。”
杨恨云皱眉起身,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走出两步后,他突然回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董密,问道:“你们董家老祖到底算到了什么?”
董密却只顾喝茶,仿佛没有听见杨恨云的问话。杨恨云就那么驻足片刻,深深地看了董密片刻,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大步离去。
台下的角落,小桌子边,董密缓缓喝茶,眼神渐渐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