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萨麦尔怒吼。
“明明是你们足够双标。”伊斯塔的笑容很温柔,眼中却满是冷漠:“一个工匠缝制了上百件布娃娃,其中一件意外获得了人的意识,明明是失败品没有被销毁,却反过来指责这工匠没有对他尽到责任?”
“真要说后悔,应该是后悔放了你们一条生路,而非在你们失败的那一刻就将你们杀死。”伊斯塔的声音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却十分狠厉:“果然,失败品就该消灭的彻彻底底,不然就是麻烦。”
“你不是经常嚷嚷,如果没有对你负责,不如把你杀死?”伊斯塔拍了拍手:“萨麦尔,我逆转时间,在你成为失败品的那一刻就将你抹杀,如何?”
萨麦尔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不想死,但是不仅不珍视我赐予你的一丝生机,反而指责我不对你负责到底……看来是给你好脸色太多了。”伊斯塔冷笑:“升米恩斗米仇,是这样的吗?”
“我应该不管你们,让技术人员报废了你,或者让你任人宰割,直到快死的那一刻稍微出手拉你一把就好,即便我之后不再理你或者你死了,你依然会感激一辈子,直到死都会想着我。”
“一张嘴伶俐的很。”萨麦尔被伊斯塔一番话气得面色扭曲:“你懂什么?你不知道,我后来拥有了家人,他们却被诬陷死去,你知道那种得而复失的滋味吗?”
“我当然不懂,因为我没有家人啊。”伊斯塔一句话便将萨麦尔噎住。
“那你至少有生死与共的朋友!”萨麦尔脸色难看:“我们虽然是七宗罪,但虚情假意各自为营,根本没体会过温暖!”
“朋友?你说我们五骑士吗?”伊斯塔感觉好笑:“首先,可以为彼此牺牲,不代表是真正的朋友,就从我们为了各自的国家而战开始,我们是朋友,却也不是朋友。”
所以,你在我面前卖惨什么呢?
谁又比谁更惨呢?
你曾拥有的,我甚至不曾拥有,我体会不了你,我也没指望你体会我,所以没必要指责我。
我们就是纯粹的立场不同,指责不会改变我们的立场,就这么战斗下去吧,拼个你死我活!
“你们果然才是没有心的怪物。”萨麦尔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手中凝聚出一把短刃,冲着自己胸口扎去。
顿时,一团鲜血围绕在他的周围,萨麦尔的脸色苍白了一些,气势却强大了很多,鲜血带动着火焰,让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
火焰混杂着鲜血,即便距离很远,也能感觉到空间的扭曲和灼热,或许是因为过于愤怒,他这招像是拼尽了全力,愤怒的红色火焰将卢兰的上空都染成了血红。
以卢兰为中心,暗红的天空再次蔓延,粘稠的云雾从天而降,仿佛要将整个卢兰一举吞噬。
可是事实却截然相反,巨大粘稠的火焰包裹着鲜血从天而降,却在落下时并没有对大地造成伤害,而是源源不断的从一个角落开始缩小,被吸纳、被吞噬……
炽热而粘稠的云雾开始缩小,萨麦尔惊愕到最后,竟然连他自己都感觉一股吸力,让萨麦尔不得不远离。
“贪食……”萨麦尔脸色骤然铁青。
上当了!
“世世上一当,当当都一样啊。”沉稳的声音响起,赫尔莫德来到伊斯塔身边:“就说我们赶过来还要好一会儿,还担心你拖不了时间呢。”
“怎么会?我很了解他哦。”伊斯塔从容的眨眨眼,狭长的睫羽扇动,风情万种:“曾经最亲近的人,最懂得怎么往心口上捅刀子了。”
“时音,你食言了。”萨麦尔盯着时音,目光阴冷:“你和傲慢打了赌,你不出手。”
“首先,我和祂的赌约是人类自己解决你的仪式。”时音将怀里的长宁放下:“其次,我并没有出手。”
“不信的话,你和长宁一对一。”时音指了指长宁。
萨麦尔:“……”
他是疯了才和贪食一对一!
长宁这个贪食强就强在没有概念,大人对世界的认识大多已经固化,可是长宁不一样,她太小了,她想吃,她觉得能吃,她就吃。
但凡长宁稍微大一点,眼神没那么清澈,没那么懵懂,萨麦尔都不至于这么惊悚。
而且,最可怕的是,长宁克他!
萨麦尔嘲笑过贝尔芬格的脆弱,嘲讽过阿斯蒙蒂斯的倒霉,取笑过利维坦的临阵脱逃,可是等到了他自己,他才知道什么是无力感。
他应该选伏尔加才对!
他应该和提尔硬碰硬,而不是因为忌惮时音又图省事来卢兰,现在想强行继承进行了一半的仪式都不行!
萨麦尔以为自己可以拿自己的强项碰伊斯塔的弱项,没想到猎人和猎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反转。
而且伊斯塔坑他!
萨麦尔捂着胸口的伤,知道这次自己这伤怕是白受了。
“是吗?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即便没有仪式,我也可以单独释放完全解放呢。”萨麦尔脸色冷凝:“即便我死了一万次,都能重新复活,你们死了就死了。”
时音:“呃……那个……”
“只要我想走,你们没人能拦住我,既然你们都聚集在卢兰,倒也省了我的事。”萨麦尔毫不客气的打断时音:“既然如此,我们就拼个痛快,我倒要看看不见天日的你们,怎么面对没有太阳的世界。”
长期不晒太阳,人类有极大可能患上抑郁症、皮肤严重变差、免疫力下降、营养不良等一系列问题,人类离不开太阳。
而他的力量,是迎来长夜的根源!
萨麦尔冷哼一声,融入浓郁的红雾中不见踪影,只留下了几乎覆盖了整个卢兰的暗红色天空。
“呃……那个……”时音看着萨麦尔离开的方向,弱弱开口:“其实我想说……”
可是,时音根本来不及开口,萨麦尔已经无影无踪了。
“你想说什么?”赫尔莫德奇怪。
“我想说,他们至少这辈子是没法复活的啦……”说着,时音拿出一个手串,有点无辜:“傲慢是不是没告诉他们,他们死了就死了,压根复活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