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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敛尸路人一枚(17)

下灵台的台阶只有一条。

而此刻,有无数人争涌着向梵钟奔去。沈衿带着尚在昏迷的分寸,从台阶上径直跃下。

风声裂裂、钟鸣回荡,衣袍翻飞化作一只飞鸟。

沈衿没有回头。

但方寸却望向人潮处出神。攀爬台阶的人,气势相汇,凝成一把长剑,剑指梵钟。他很少看见凡人,能拥有这般强大的斗志。

但这才正常,不是吗?

他压着跳动的心脏,缓声开口:“钟敲响了。”

“既响过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只要他们愿意……”

沈衿笑道:“看来梵音城可有的吵了,也不知半夜敲钟,会不会忤了你们佛门法条。”

方寸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就在沈衿以为佛子要为自己的宗门维护时,就听得他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既是虚幻,夜里敲钟又如何?”

沈衿笑得眉眼弯弯,连她深黑的眼眸里也泛起了圈圈波澜。

脚底是青石。在许久以前,它曾被血海淹没。梵音城里的后人,踏上了先人行过的路。只是这次,他们真的能将梵钟敲响。

“铛……铛……”

沈衿望向方寸:“钟声又被敲响了。”

“与你敲的一样。”

方寸动了动耳朵,依旧是一片空白。他只能听见沈衿用神识传来的声音。

若有一天,沈衿离去,那他就真的听不见声响了。

但此刻,他道:“真好。那钟声,很嘹亮吧。”

……

沿着来时的路,两人成了唯二的逆行者。

“他们很多人来自城外,风尘仆仆,与其他城居民不同。”

沈衿目光看向一个大腿尚在流血的男子。这是荆棘划破的伤口,而荆棘只在城外。还有人扛着一头野鹿,观其外貌已与野人无异。无师自通,踏入了修武之途。

他们动作都极为统一,在踏入城内时恍惚,确认钟声存在后眼眶含泪,用了吃奶的力气往灵台奔走。都忘记休整形容、放下猎物。

倒是颇为有趣。

方寸少了听觉后不免无聊。沈衿自顾自地多话起来,就像最初,她想要和方寸同行一样。

“你曾说,五大城之外没有安居之所。但现在,我若再问你,方寸,你可有答案?”

方寸自然看到了奔走的城民。他们的皮肤更加黝黑、伤痕也多于常人。只是他们眼神坚定、生机勃勃。

“留在城内的,平凡美满;闯出城外的,九死一生。”

“但也天高地阔。”

“所以,天地之大,皆可容身。”

方寸依旧被沈衿的灵气包着,漂浮在半空,他现在是盘腿的姿势,动作标准地仿佛身处庙宇大殿,面对菩萨的法相金身。

“沈衿,我想斗胆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他们,可是窥见了三千大道?”

沈衿有些惊讶:“不是你说只有佛道?”

他双手合十:“我也曾在书中窥见一词,乃万法归宗、大道三千。”

沈衿笑道:“自然。这道便是人走出来的。”

她意有所指:“哪怕被掐断、被遗忘。但只要有人存在,终是能踏上道途的。”

方寸笑了。琥珀色的眼眸里承载了盈盈日光:“那便好,那便好……”

一副可以交代后事、圆满归西的模样。沈衿看着不爽。

“方寸,那你可想过,这天地间你的容身之处?”

沈衿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站在梵音城的佛光屏障之前。她抬手,指尖轻扣着屏障。

玄妙的金光在光罩内流动,像是在颤抖。

“沈衿。”

方寸挥散了她的灵气,一朵金莲晃动着出现在她手指和屏障的交汇点。

沈衿不过轻轻一捻,金莲便碎了。全盛之下的方寸还有几番阻拦她的能力,就现在的他……

金莲掐得和朵纸花似得,一戳就碎,还敢拦?

方寸道:“你在为我担忧?”

沈衿垂眸,又将破碎的金莲拼了回去。

“谢谢。”

他笑得颇为明媚,甚至有些许满足:“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死。”

“我还没有回那呢。”

沈衿将修补好的金莲塞回他的手心,倒是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死了也正好,她还要收殓他的尸体啊。

……

万上佛宗。

金莲佛堂。

三目看向三觉。

“三觉师兄,梵音城,已经收回。三位师弟已闭关修行,想来收获颇丰。”

三觉睁开了眼睛。他是佛宗宗主,便是打坐也自有一番威势:“这里倒是只有你我二人。三目,你觉得,佛子下一城会去哪?”

“阿弥陀佛。”

三目痛苦地闭上眼睛。花白的须髯垂落至蒲团之上。

三觉开口:“我们师兄弟五人,只有你是把他当徒弟在养。三目,我提醒过你,切莫感情用事。”

……

三目时常想起方释还未成为佛子的时光。小小孩童成天爬树摸鸟,便是对着尘土蚂蚁都能为伴作乐。

他喜一切美食美景美人美物,念经是他最厌恶的。

他还自成一套歪理。

那日,小孩找到他,指着经书问道:“什么是虚妄?”

三目正想引经据典,就听小儿关上了经书:“我心所想为虚,忤逆天常为妄。”

“我不愿读经书,天下也没有让我一定学佛的道理。三目圣僧,佛宗虽好,但我不愿在此。”

“我时常觉得,我不属于这里。这里高高在上冷冷清清,不该是我的生活。”

……

佛宗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一个没有他腰高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在方释成了佛子后,情况好转,再也没说过此等大逆、要离开佛宗之话。

他是注定的佛子,一朝入道,修行一日千里。短短二十年,竟已摸到菩提之境的门槛。而他,修行百年,也不过堪堪菩提而已。

其他三位师弟妒之,常道:“不过占了天时地利,总有一天会还回来。”

而他更多的是欣喜,并时常有自己是真的养了一个徒儿的错觉。

直至,他听见佛子寻见他问:“师尊,书中有言,有感天地、万法同宗,可为何修行法门仅我佛宗一路?”

“大胆!”

他将珍爱的弟子打得跪倒在地上,罚他去思过崖思过九月。

被罚之后怎么样了呢?

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