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猫猫看着狼狈的学弟撇撇嘴,怀着心中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一屁股挤开了夏油狐狸,伸出手接过了七海建人
悟猫:我挤,我挤,我挤挤挤
虾油:笑眯眯恶人脸
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后辈的责任,这倒是让夏油杰略惊讶的高看他一眼
家入硝子还要治疗灰原雄,夜蛾正道看着解剖台上安静寂寥的少年,垂了垂眼,
“杰,你帮这个孩子整理一下吧,让五条悟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意识到这个孩子资料上所写的孤儿一词又顿了顿
“嗯…不,等七海和灰原恢复后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吧”夜蛾正道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满是遗憾和惋惜
现在也无须高层的命令和盘星教的追杀令了,斯人已逝
夏油杰敏锐的捕捉到班主任未完的话语,
家人?
一口应下了,疲惫的捏了捏眉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转身回去帮少年整理仪容了
这无疑是一个漂亮到惊人的少年,夏油杰漫不经心的想着,双手撑在解剖台边缘肆意的打量着少年的容貌
星浆体事件以来,任务量超标,上次高层发布的任务失败,这段时间以来他和五条悟的任务量都骤增了
他也连轴转了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难得趁现在闲了下来
虽说夏天人们负面情绪大幅提升导致咒灵数量激增,但这也不是他和五条悟连轴转的原因,毕竟这些任务都只是二级或者一级任务
对于两位最强而言反倒有点不够看
然而实力稍逊的一年级学弟却被派发了“土地神”的特级任务……
夏油杰一面思考着最近任务的不对劲,一面拿起干净的毛巾帮孤零零躺在解剖台上的少年擦拭着身体
黑发少年尽管年纪不大,身材却高挑出众,挽起的制服袖子下露出的是青筋鼓起肌肉结实有力的小臂,
粗糙布满厚茧的大手一向被主人用来痛击着咒灵的血和肉,此刻却握着白色的毛巾沾着温热的水擦拭着漂亮少年的白嫩脸蛋
与常年在外出任务暴晒的略黑肤色不同,因为长期被关在病房和地下室不见阳光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正值青春期的dK哪里见的了这些,哪怕是一向不着调的五条也会和他一起偷偷阅读青春期杂志
“啧…”夏油杰的狐狸眼眯了眯,一掌拍向自己的脸
冷静!夏油杰!
死者为大啊!
微微闭了闭眼,做好心理准备后,他这才缓缓擦拭着月读津见嘴边明显的血迹
白色的毛巾顺着少年精致的面庞滑过,紧闭着的双眼,阴郁无辜的眼尾,高挺精致的鼻梁,勾起一丝满足微笑的嘴角……
“为什么要笑呢?……”
三好学生夏油杰难得生出几分无措,夜蛾老师曾经说过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其实
老师你啊
好像说的不对呢……
他仔细擦拭着少年的脖颈,慢吞吞的想着,这个人……分明不存在“无悔”这样之类的情绪啊
解剖台上的少年并没有外表的致命伤,此刻表情轻松满足,美好而静谧,让他久违的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故事书
叫…睡美人来着
狐狸眼少年不敢再多看一眼台上的少年,匆匆端起了一旁的水盆转身欲离开
却不想再刚才擦拭间制服的纽扣缠绕住了少年破损勾丝的条纹病号服上
转身时不小心借力露出了左侧的肩膀,夏油杰心里唾弃自己,又回过头来解开缠绕住的纽扣,抬眸一看,呼吸一窒
白净无瑕的肩头赫然浮现的几个月牙型的疤痕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怔愣的握着拳站在原地,握着白色毛巾的手不知不觉的慢慢攥紧、用力,尖锐的痛感传来,顷刻间将他拖进回忆里。
……月牙形状的痕迹……
……白色的头发……
红色的眼睛……
咒术师……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的他也不过七、八岁,夜间高热被父母匆忙送进医院
深秋的夜还很凉,生病的小孩子总是无比脆弱,他任性的被父母用厚厚的毯子在怀里,吵闹着要吃汉堡
明明出门前母亲已经带上了一大包的零食和图书,他犹觉不够,肆意享受着来自父母的关心,无忧无虑
凌晨时分,儿科输液室里只有夏油一家,父母耐心的教导着不听话的他
“妈妈答应你,等到上午商铺一开门就立刻给你买好吗?”
“不要!我现在就想吃!”
“杰,爸爸知道你现在很难受,要听话喔”
-
“好的,这位婆婆,你们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吧”
“多谢……”
来人是一对祖孙,一个头发花白身体略佝偻的老婆婆抱着怀里一个瘦弱的白发小男孩在输液室寻了一个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白发的小男孩被老婆婆抱坐在怀里,穿着一件对于他而言十分宽大的白色短袖,长长的宽松的衣摆被遮住了小男孩的膝盖,露出一双满是青紫没穿袜子和鞋子的腿
松垮宽大的领口因为白发小男孩的动作被扯到一边,露出肩上大片的淤痕和流血指甲印
这是……被打了吗?因为做错了事情?
软糯的男孩依恋的伸出藕节般的小手紧紧抓住老妇人胸前的布料,因为高烧面色通红,紧闭着双眼
“好漂亮……”年纪尚小的夏油杰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子,错认了性别,只以为是童话书里的公主
只是穿着非常奇怪
深秋的夜很冷,哪怕被爸爸妈妈紧紧裹上了一层毛绒毯还是不够,更别提穿着单薄的月读津见了
老妇人察觉到了凉意脱下了自己洗的发白的灰色布褂紧紧围住怀里的孩子,
常年劳作,指甲短小,满是老树根一般的手关节粗大,却又瘦骨嶙峋,而老妇人却用那双并不大的手紧紧包裹住怀里孙子的嫩白的小脚
夏油杰年纪尚小,对“苦难”一词的理解尚且不够深刻,只是拉了拉妈妈的袖口低声询问“妈妈,那个小朋友为什么穿这么少?他不冷吗?”
当时夏油妈妈是怎么说来着?
她好像没有说话,只是叹息着摸了摸他的头
夏油杰不明白,药瓶里的水滴答滴答,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对面的白发小男孩才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来到地下室以外的地方
这个时候,夏油杰才发现对面小朋友血红的眸子,因为不安湿漉漉的泛着水光,另一只没有打针的白嫩小手不安的扯着白色短袖的下摆
好漂亮……像红宝石一样……
年纪稍大的老妇人为了小孙孙奔波了一晚上,此刻已经沉沉睡去,夏油爸爸因为待会早上还有工作也抓紧了时间休息,夏油妈妈倒是没有睡着,离开了输液室去上厕所了
一时间空旷的输液室里只余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