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被砸出一个小坑,电脑也碎裂成两半。
李封阳站起身来,“小酌,你先出去!”
青年浑身颤抖,面色苍白,滔天的恨意笼罩全身,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狂。
陈斯酌一言未发,帮他穿好鞋子,穿好外套,又把空调调高一点,才走出房间门。
门一关上,李封阳立即将门反锁。
陈斯酌站在门口,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李封阳的嘶吼声。
他需要释放,如果这样能让他心情好点,再砸十个屋子都行。
可陈斯酌还是怕他受伤。
无力感,李封阳的绝望无人能懂,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步步走入别人的圈套,因为有他的存在,让自己的母亲陷入人间地狱。
这只是其中几段录音,但他母亲每日每夜承受的痛苦,只有李封阳懂。
在李诗情去世之前,李封阳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他的童年,充斥着阴霾,痛苦,受伤。
而这一切,都是秦长寿带来的。
“啊!”
“我一定要他死!”
“我一定要他死!”
怒吼声从里面传来。
伴随着玻璃打碎的声音。
声音太大,惊扰到隔了几个房间的欧阳陌。
欧阳陌从房间出来,脸上透露担忧,陈斯酌一个人失神的站在门口,他低声问,
“怎么了?”
“兜兜在里面?”
陈斯酌没说话,往外靠了两步。
“刚才,我们听了秦长寿和周佳丽控制李诗情的整个录音,他有些失控。”
两人沉寂下来。
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显得轻飘飘的。
只需要陪着他就好。
陈斯酌打电话叫来了医生,让他在楼下等候着,或许会用得上。
四十多分钟后,里面的响动停了,陈斯酌想了一会,才去拿钥匙开门。
扭动门锁的一刹那,欧阳陌按住陈斯酌的手,“陈斯酌,兜兜很喜欢你。”
陈斯酌眸中闪着疑惑,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我的意思是,你永远不能离开他,不论他变成什么样!”
陈斯酌其实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他现在一颗心全挂在屋内的人身上。
欧阳陌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不管发生什么,如果你敢离开他,我会杀了你!”
陈斯酌倒是相信欧阳陌会说到做到。
“嗯。”他冷淡回了一声,这种事情,不需要别人来告诫。
如果有一天自己变心了,或者害怕了,他会前提准备好枪,不让自己有这个念头。
换句话说,在那空虚的六年,如果他要变心,他早就退出李封阳的人生。
他也离不开他呀。
其实,他比李封阳离不开自己,还离不开他。
是自己需要他。
至少灵魂上是这样的。
李封阳可以提分手,他说不出口。
一想到要分开,和让他去死没差别。
开门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都被他砸了,甚至连墙面,都被损坏了。
屋外一片黑暗,狂风大作,刮在被砸碎的玻璃上呼呼作响,窗帘被吹得飞起,青年躺在一片废墟中。
枕着细碎的玻璃,碎裂的瓷器,散落一地的花盆的泥土,脚上只有一只拖鞋,白皙的脚踝处点缀着耀眼的红。
背上和腿上也被碎片划伤,本来穿着的外套摔在角落,单薄的睡衣染上血色,刺眼诡异。
青年却恬静的睡着,从刚才的疯魔割裂,忽视周围,忽视身上的伤,乖得跟着布偶猫似的,看起来睡得香甜。
又像贵族中无忧无虑的小公子。
陈斯酌将他抱起,换了一个房间,欧阳陌将楼下等候的医生叫来,实在不忍心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哲睡得跟个小猪似的,滚到了地上,对陈斯酌房间发生的事毫无感应。
将他抱到床上,和他一起躺下,欧阳陌揶揄,“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你了,老婆。”
苏哲脸颊红红的,眉宇间浸透着未退的春情,娇艳欲滴的花惹人垂涎。
无意识的眨巴两下嘴巴,下意识的往欧阳陌怀里滚。
“一直幸福下去吧……”
总是有人要幸福的。
医生帮李封阳处理完伤口,都快六点了。
陈斯酌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在怀里,两人一起睡去。
折腾一晚上。
快十二点了。
两人才渐渐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陈斯酌,狭长美丽的眸子含笑望着他,线条流畅分明,五官如上帝鬼斧神工般镌刻得立体,大饱眼福。
声音沙哑,“小酌,你醒了?”
李封阳有些许心虚。
陈斯酌低头在他眉心用力一吻,坐起身将床头的保温杯打开喂他喝水。
李封阳一个人过得很粗糙,但是陈斯酌把他照顾得很精细。
他没有早上起来一定要喝水的习惯,但陈斯酌觉得对身体好。
所以总是会在床头准备一杯温水,还是用吸管的保温杯。
因为吸管更方便一些,不容易洒。
昨晚的事陈斯酌只字未提,而是问他,“饿不饿?想吃什么?”
李封阳思索两秒,“想吃酸辣粉,酸一点,辣一点。”
“不行!”陈斯酌无情拒绝。
小脸垮下来,愁苦得和发皱的面团子似的,他想吃点重口味的。
陈斯酌虽然心疼他,但是从来不拿他的身体开玩笑,或者作为安慰他的筹码。
酸辣粉又酸又辣,他感冒都还没好,肯定是想都不要想的。
被一口拒绝,李封阳跟只鸵鸟似的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闹着小脾气。
陈斯酌觉得自己有点无情,只能乖乖哄人。
李封阳虽然听他的话,但偶尔没满足他的心意还是会闹小脾气的。
陈斯酌就要一直哄他。
“兜兜,等你身体好点,我就给你做,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出来吧,乖~”
陈斯酌去捞被子,怕他憋坏了。
嗡声嗡气的声音传出被子,“不要~”屁股还扭动两下,可爱死了,像只蝉蛹宝宝。
“今天先吃点别的,我给你买你爱喝的奶茶,加双倍珍珠。”
“不要。”他现在就想吃点刺激的。
“乖~听话,你现在喉咙发炎了,消化系统也很脆弱,吃了马上就会痛,听话……”
“不要。”就像陈斯酌拒绝他一样,再次无情拒绝。
每次生病陈斯酌都会迁就他,他可以胡作非为。
陈斯酌一把将人捞起来,坐在自己怀里,真的和抱个宝宝似的抱着,“除了这个,你换个要求,我都答应你!”
李封阳水蒙蒙的眼珠子提溜转,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反问,“真的?”
陈斯酌低头在他有些苍白的唇上舔了舔,波儿一声后,“真的,都听你的。”
被水光浸润的唇晶莹剔透,圆润的唇瓣不点而红,平添几分妖冶勾惑。
眼神灵动生姿,眼尾勾着娇媚糜情,脸颊的肌肤剔透,泛着粉红,摄人心魄。
“我记得上次苏哲买了很多衣服,我有点想看你穿。”
陈斯酌忍不住失笑,“好,答应你,起床吧,先去洗漱。”
“真的?”李封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陈斯酌肯定的回答,“真的。”
怎么语气中透着几分兴奋呐?
他答应的太快,几乎没有犹豫,李封阳有种还价还高了的感觉。
陈斯酌也是是个闷骚的老登。
苏哲是个风骚的中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