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杰被说得一脸懵。
他怎么了?
上个厕所而已啊。
难道是陈总合作谈崩了?
不应该啊。
老板没走,他也站在旁边等着。
看陈斯酌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来,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他也不敢问。
活生生洗了小半个小时。
不是那手臂上到底有什么脏东西?
都搓破皮了,还不停的搓。
不疼吗?
作为牛马打工人,不理解这些霸总到底在想什么?
自对己的身体都这么霸道。
出来时,李封阳在窗边坐着,撑着脸看着窗外,眼神不聚焦、不凝神,虚妄散漫。
“兜兜。”陈斯酌走到他旁边,挨着他坐下。
“我已经洗干净了。”话语间还是有些心虚。
李封阳收回那副无神的状态,弯着眉眼,脸上荡漾着笑容,甜滋滋的,“我要去医院,你要回公司还是去哪里?”
他没问刚才的事。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之间似有道无形的墙,李封阳被包裹在里面,不愿意出来。
陈斯酌轻叹一口气,说,“我陪你一起。”
两人的谈话看起来很正常。
却总有种似有似无的生疏,类似于半生不熟的朋友之间的客套话。
李封阳还是那样,笑着说,“那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车上,逼仄的空间内。
韩杰开车,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偶尔通过镜片偷瞄后面的两人一眼。
才明白自己就是个炮灰。
感情是陈总被抓包了。
他说怎么他上个厕所怨气这么重。
陈斯酌瞪他一眼后,他识趣的升起挡板。
李封阳其实内心很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按照他的性格,是从来不会考虑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
他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想要,就会不择手段据为己有。
可陈斯酌不一样。
他想,或许陈斯酌以为因为他的原因,因为他周围的人厌恶自己,他才摇摆不定,时好时坏。
其实不然,他从来不在乎陈斯酌周围人的态度。
很多人都以为,他爱陈斯酌,就会为了他低声下气,讨好他们,如果是这样,就不会出现今天他把陈父气得半死的情况。
爱是相互的。
爱也可以是单方面的。
李封阳一直在意的,是怕自己连累他,秦长寿一家不会看着他好过。
当然,更多的是李封阳不会看着他们好过。
未来怎么样,他不知道。
甚至有没有未来,他都不确定。
或许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去招惹陈斯酌。
气氛凝重。
李封阳烦躁得烟瘾犯了。
陈斯酌向他靠拢,摸出兜里装着的糖,拆开包装纸,“张嘴。”放进李封阳的口中。
软化的口感,带着奶香味,在口腔中散开。
这样的陈斯酌,他又怎么舍得放开?
知道他喜欢吃甜的,会永远在包里装一颗糖。
也知道他的习惯,会在他烦躁的时候给他安慰。
“甜不甜?”陈斯酌问道,促狭上挑的瑞凤眼带着侵略的意味。
“嗯,很甜。”李封阳看懂了他的眼神。
像把他拆吞入腹的饿狼。
陈斯酌抬起他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口腔中的糖还没化完,糖水在两人的口腔交融,唇齿缠绵,气温似乎也在逐渐上升。
放开后,陈斯酌嗓音低沉魅惑,“确实甜,不过…人更甜。”
看着眼前的人,脸颊染上一层薄红,细密卷翘的睫羽轻颤,眼底濡湿,绛红饱满的唇水波润泽。
又纯又欲,让人沉沦。
陈斯酌没忍住又嘬了两口。
捧着他的脸,“不要生我的气,我可以解释的。”
声音低沉、性感,看李封阳的眼神深情、浓稠,“我永远爱你。”伸手捏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颗心脏装的全是你,它永远为你而跳动。”
语气逐渐发软,“我的心,我的身,永远只认你。”
甜的腻人的表白,让李封阳心里满满的,虽然有些耍流氓,不过他很喜欢。
两人都挺变态。
接着陈斯酌将他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背,“我其实好害怕,我怕你像之前一样一声不吭的就离开,我当时总是想,我们还有机会啊,我们只是吵了一架,只要和好就好了,可那一架之后,你再也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和她见面,我不认识她,是我妈自作主张安排的,哪怕你不在,我会谨守夫德的,别嫌弃我,我很干净。”
爱惨了一个人,会变得小心翼翼,会变得自卑。
陈斯酌如此,李封阳也是。
哪怕他身价上亿,哪怕他功成名就,哪怕他容颜绝世无双。
在爱的人面前,都会变得不像自我。
李封阳轻微挣脱,抬起脑袋,吻了上去,给他安慰。
“傻瓜,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陈斯酌。”
他认识的陈斯酌,孤傲、自信、甚至有掌控天下的气势。
哪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碰,灼热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我就是这样的,看到你这样,我害怕。”
怕失去。
“小酌,我知道的,只是看到那女人牵你手的一瞬间,我没忍住。”
陈斯酌不可能会看上其他人。
在陈斯酌面前,他一直伪装得好,装乖,脾气温顺得像只绵羊。
可只对陈斯酌,其他人,随时准备亮出獠牙。
车内空调是开着的,挡板一开始就升了起来,两人挨得很近,肌肤相贴之处,更是灼热,李封阳鼻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陈斯酌变态的尝了一口,咸的,也是香的。
李封阳拉开两人的距离,都快靠到车把手上了,睁着圆目,上等琉璃般得眼珠子,嗔怪的腻他一眼。
“小酌,你真变态!”
陈斯酌失笑,“……,我是变态,你就是小变态哦。”
李封阳害羞得感觉空气更燥热了,耳根红得滴血,呼吸也粗重几分。
上前捂住陈斯酌的嘴巴,避免他在胡说八道。
陈斯酌却故意和他调情一般,在他手心...了一下。
李封阳眼睛又瞪大一分,满脸不可置信,收回手后看了看自己的濡湿手心,尴尬的搓了搓手,甚至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人尴尬得时候总感觉很忙,陈斯酌看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整个人缩在角落。
要不是门是锁着的,人都飞出去了。
低笑出声,心情愉悦,刚才的阴霾不复存在。
兜兜真是,太纯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纯情得男人。
他甚至想起了,两人刚交往的时候,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李封阳说他不仅是个处男,甚至连自w都没有过。
他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其实也不怪他。
那些年里,李封阳不是忙着生计,就是忙着和秦家父子斗智斗勇,还忙着照顾李封月,更忙着打架,压根没有像普通男生有那么多旖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