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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州衙门。
沉鱼被两个衙役押进公堂,跪在了地上。
砰!
县太爷猛地拍响惊堂木,厉声质问:【堂下所跪何人?为何杀了余管家?】
沉鱼抬眼看去,县太爷瘦弱如猴不说,还一脸的轻蔑,一看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方才,她被蒙着面带进了衙门,转头向身后,衙门大门紧闭,即便她死在了衙门里,亦不会有人知晓啊。
砰!
见沉鱼没能及时回话,县太爷又是猛拍惊堂木,怒声下令:【蔑视本官,杖责二十!】
沉鱼立马开口:【大人,我乃是京城的慕沉鱼,失足坠崖被余管家救下,带到了余府。
哪知,余管家欲行不轨之事,沉鱼不从,他便拿刀刺向沉鱼,沉鱼只得反抗,失手打到了余管家的太阳穴,他便倒地不起了。】
【胡言乱语,你一弱女子能打死余管家?我看是你一刀捅死了余管家。】
沉鱼无奈,见县太爷一脸不屑,摆弄着扳指玩忽职守,她只得好声好气地解释:
【大人,余管家并非中刀身亡,是沉鱼失手打到了余管家的太阳穴。
大人可让仵作检验,匕首上定有余管家的手印,还有,余府的嬷嬷亲自为沉鱼沐浴更衣,她们可以证实,沉鱼绝无匕首。】
沉鱼说罢,公堂上安静了下来,县太爷拿起扳指仔细端看。
这可是余夫人送给他的,为的就是让他打死沉鱼。
这时,仵作走进来,将证物呈到县太爷面前,禀报,
【大人,这是在余管家的太阳穴里取出的木刺,凶犯定是熟知穴位,所以一招刺中余管家的太阳穴,令其当场毙命。】
沉鱼慌了,想不到这荒诞无稽的衙门里,竟有一个善于推断的仵作。
仵作推断的没错。
当余管家离开卧房的时候,她趁机挣脱了绳索,并在圆桌上扣下两根木刺。
当余管家扑向她的时候,她点了余管家的章门穴和小海穴,令其动弹不得。
哪知,她刚走出卧房,余管家竟然手持匕首追了上来,情急之下,她将木刺刺进了余管家的太阳穴。
她逃出了余家,却被衙门的人追了回来。
现在,有证物证明她杀了人,为了保命,她必须为自己争辩,她看向仵作询问:【区区一根木刺怎能证明是我杀了人,那把匕首呢?上面是谁的手印?】
仵作想要说话,却被县太爷拿着令牌杵了一下,命其退下去了。
沉鱼意识到了大事不妙:眼下,朝廷贫瘠,民不聊生,皇上实行了红玉的资产统计政策已有三年之久,虽说官商的税收增加了,可依旧不能解决国库亏空。
官员们不甘心纳粮,动了歪心思,开始收受贿赂、官官相护,压榨百姓。
这县太爷一看就是收了余家的好处,只寻找沉鱼杀人的证据。
啪!县太爷突然扔出一支令牌,厉声下令:【这个,无名氏杀了余管家,暗器伤人,手段歹毒,给我杖责三十,不,五十,丢入大牢,等候发落。】
沉鱼惶恐站了起来,紧接着被四名衙役按在了地上。
【狗官!我乃是慕将军的妹妹慕沉鱼,若是你识相放了我,我会给你万两黄金,此事我亦不会追究,放开我。】
【呵!慕将军的妹妹?怎会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说了,即便将军找来,我衙门里也没有慕沉鱼这个人,你只是个来路不明的无名氏,给我打!狠狠地打!】
县太爷说罢,接着端详扳指。他虽怀疑此女犯就是慕沉鱼,但是,他与余夫人合作三年,没少捞油水,若是为了万两黄金得罪了余夫人,他贪赃枉法的罪行将会暴露,亦是性命不保啊。
这时,门口传来微弱的声音,【住手!听闻慕沉鱼医术精湛,若是能诊出我的病因,为我开对了方子,我可保你不死。】
县太爷一看,是余知府的公子来了,他赶忙起身迎了出去,低声相劝:
【余公子,快快回去吧,即便这女犯能治好你的病,本官也不敢放了她啊。】
余景涛点头,轻声回复3【县太爷精明睿智,这会儿怎糊涂了?等她为我诊视完,开了方子,你再杀她也不迟。
若是她真能治好我的病,我父母定会感谢你的鼎力相助。】
【好好好,带女犯去厅堂。】
沉鱼接过衙役递过来的药箱,走进厅堂,见余景涛倚靠着圈椅,闭着眼睛大喘气。
这样子像极了已死的张贤胜,她走到余景涛身旁,坐在了早已摆好的圆凳上。
吱!
下人关上了门。
沉鱼赶忙转头去看,回过头来,余景涛正注视着她。
【久闻沉鱼姑娘的大名,只可惜,相见竟是这般境地,景涛惭愧。】
沉鱼不言语,将棉垫放在桌子上,为余景涛把脉。
脉象微弱,心郁气结,神色萎靡……
沉鱼叹气道,【唉!心病还须心药医,即便用昂贵的药材养着,若是余公子依旧想不明白,亦是无法痊愈。】
【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我已说了,是心病,至于病因,怕是只有余公子自己知道。】
余景涛缓缓点头,不禁落泪:
六年前,余知府得知勾栏女为其生下一儿子,便想着将余安生接回余家。
哪知,余夫人极力反对,并把余安生送去战场。
不幸的是,余安生死在了倭寇的军营中。
得此消息,余知府前去寻找余安生的尸体。
余夫人趁机吊死勾栏女,制造勾栏女上吊自尽的假象。
此事,余景涛全然知晓,余夫人说是为他做打算,可他承受不起,打小身子柔弱的他便一病不起,亦无法去京城参加科考。
今日,他并非真心请沉鱼为他诊视,而是另有目的。
他看向窗户说道,【沉鱼姑娘,你快走吧,我母亲已经买通了县太爷,他们为了保命,定会杀了你。】
午时,沉鱼一瘸一拐地逃到码头上了客船,哪知,她正中县太爷的圈套。
“哈哈……无名氏,你戴罪之身竟敢逃走?”
县太爷弓腰驼背,缩着脖子走进船舱,本就瘦小的身躯看起来更加猥琐狡黠。
沉鱼惊恐,退了没几步就抵在了墙角。
抬眼看去,县太爷摸出一条铁链,没等她反应过来,嗖的一声,铁链缠绕在她的脖子上。
她双手抓住铁链想要挣脱,哪知,身子瘦小的县太爷猛一用力,直接将她的手指勒进铁链中,她张着嘴巴,已不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