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这个国家,怎么说呢?矛盾的很!
钢起来是真钢,怂的时候也是真怂。
作为从北宋脱离出去独立建国的势力,两边常年交战,不过也没耽误人家继续称臣。
说白了就是一边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一边嘴里始终叫着“爸爸”。
对北方政权也是一样,无论是之前的大辽,还是后来的大金或者蒙古,这货叫起爸爸来丝毫不带犹豫的。
只不过仗打输了叫的声音就大点儿,打赢了就小点儿,顺便蚕食点儿领土......
就靠这一桩本事,这个地狭民寡的小国,硬是熬走了辽、北宋和大金三个对手。
要不是最后碰上了眼里不揉沙子,且武力强到变态级的蒙古人,这厮没准儿还能一直浪下去!
即便这样,蒙古灭夏也得成吉思汗亲自出手,最后就剩首都一城,也足足坚守了半年之久,一直打到弹尽粮绝方才投降。
哦,这最后一条在当时的东亚怪物房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优点,辽、金,甚至是南宋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除了一个软蛋的北宋......
为啥说它钢呢?
因为这货都他妈灭国了,末代皇后还不忘咬仇人一口。
传说,郑重声明只是传说哈!
铁木真就是某个部位被咬断了,最后失血过多死的......
当然,党项人最后也是求仁得仁了,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这种矛盾性在三角川一战中,表现的特别明显。
面对连战连捷、士气高昂的韩世忠,西夏军敢在堡外与敌正面硬钢,而且打的十分顽强。
可在前军防线被彻底突破后,空有高大的堡墙依托,堡外军队还是全面崩溃,战损比居然远远高于仰攻的大武军。
然后,堡门一关,这厮瞬间又他娘的雄起了,接连打退了韩世忠的数次进攻。
可惜......
他们今天遇到的同样是个变态......呸呸呸,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是遇到了一个bUG。
大武军的三次攻击都是幌子,真实目的是为随军工兵争取作业时间。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二十个码放整齐的炸药包直接掀翻了一段石头堡墙,然后西夏人就投降了。
没看错,就是没等韩世忠下令入堡巷战,这货就秒痿投降了!
好在韩世忠不是第一次和这个对手打交道,这才没有发愣,毫不犹豫的下令武装接收俘虏。
西夏的矛盾性格还有一点,那就是随时随地的反复无常。
历史上他们一旦在战场上失利,立马就会投降。
注意,是投降,不是称臣。
党项人会毫不犹豫的恢复到五代十国时期面对强者的状态,让上供上供、让出兵出兵,只为换取对当地继续统治的权力。
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点儿赏赐啥的。
可敌人只要一撤,这狗东西就会立刻反叛,前一秒签的条约?
党项人表示:那是啥?擦屁股不嫌硌得慌吗?
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精明铁血如成吉思汗,都被这一招耍了好几次。
如果没有武从文这个穿越者在,韩世忠百分百得栽,还从北路先行突破?后路不被抄了都算他命大!
毕竟他再怎么“泼”,也是从小接受孔孟之道教育的人,很多事情不是做不出来,而是不会是第一选择。
面对两万多俘虏,韩世忠愁了一阵,终于想到了武从文临行前交给自己的锦囊。
陛下当时的原话是:遇事不决拆锦囊!
韩世忠打开锦囊时,心里想的是:“陛下真神人也!居然猜到了我会为如何处置俘虏而犹豫,这是帮我下定决心呢。让我猜猜,是不是要我留少量兵力在此看押?”
结果掏出其中一方沾染了些许血迹的白绫一打开,上面明晃晃的只写了两个字----不许!
韩世忠一愣,下意识又去怀中摸索,这样的锦囊武从文给了他三个。
“莫不是要我把俘虏押去修路?嗯,很有可能,听说那些女真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韩世忠喃喃自语。
他不是没有猜到另一种可能,但始终不愿深想。
结果第二方白绫上还是同样的两个大字----不许!
韩世忠明白了,倒也没太多心理负担。
在这个时代,只要狠狠心,杀俘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通行的做法。
但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的第三次向怀中伸去,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诱惑自己:快看看!快看看!快看看第三个锦囊里写的是啥!不会还是“不许”俩字儿吧?
韩世忠实在太好奇了,好奇到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有些哆嗦的打开第三方白绫,这次内容终于和前两次不同了,却让他的眼睛蓦地瞪大。
汉人留!
韩世忠愣了好一阵,突然将手中白绫一把团入掌心,同时转身大声下令。
亲兵飞奔而去,韩世忠一咬牙掏出了火折子,动作无比坚定的将三个锦囊一齐点燃。
不远处,人群中的周和默默点头,同时松了口气。
他是此次配给北路军的神机营指挥官,还有另一个身份----锦衣卫秘谍。
“还好韩将军作出了正确选择,不然还得我亲自出手,到时候这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周和是武家军的老人,武从文第一次北上时带回的宋奴,他太清楚该如何操作这种事儿了。
西夏的人口组成很复杂,党项人作为统治者,其实并不是第一大族,数量最多的还是汉人,其他的还有羌人、回鹘人、甚至来自西域的诸种小胡。
若是按照武家军的一贯做法,根本没那么纠结,给汉人百姓每人发一把刀,然后等着他们报平时受欺压之仇就行!
“大帅这是想要韩将军自己下定决心啊!”
像周和这种老人,私底下还是更习惯叫武从文“大帅”......
与此同时,南路军正在围攻萌井。
王禀这一路都是西军的老底子,不但更适应西北的气候和地形,心中对西夏人仇恨更是江南兵所无法比拟的。
如果说宣和四年之前,他们和西夏军之间的战斗还算是两国交战,可接下来的五六年里,这种仇恨就已经变得无法化解了。
两次大规模入寇,党项人的凶残丝毫不比女真人差,所过之地尽成白地!
这还不算完,那群畜生的小股部队哪一年不来上个三两次,每一次都会掳掠走大量人口,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以至于边界百里方圆早就成了无人区。
否则己方这次偷袭也不会如此顺利,西夏的斥候根本无所遁形嘛!
所以这一路打的很猛、很凶,银州、牛心亭、龙州、洪州、鉴州都是一鼓而下,只要再打下萌井,大军就可以转向往北了。
看着又一次退下来的炮灰,王禀毫不犹豫的下令全部射杀。
南路军一路打过来可没有韩世忠的纠结,所获俘虏的一半编入归化营,只要能拿下一个西夏军的人头,就能免死。
两个升伍长、三个升什长、五个升屯长、十个升营指挥使,至此开始以麾下斩首记功。
要问西夏人不会诈降然后反水吗?
简单,每次攻城之前,他们都要当着城中守军的面杀一个运气不好的昔日同袍,谁让那些人没手气抽到“活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