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又平凡的夜晚。
孙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老旧的床板不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年迈。
也不知道林遇是怎么睡的着的。
孙与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生怕一不小心就让这张老旧的床彻底罢工。
然而,越怕什么就越是发生什么。
这小床似乎就是不打算放过她。
砰!
随着一声巨响,孙与所在的床板最终还是不堪重负。
轰然倒塌了。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幸好及时用手抓住了床沿,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当然,也还要感谢床底下放着的原床的被褥,它们多少也起到了一点点支撑的作用。
林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
迅速从床上坐起,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孙与此刻狼狈的身影,以及那张已经散架了的床。
“没事吧?”
林遇下床,几步跨到孙与身边,关切地问道。
孙与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没有受伤。
“这床,果然不太结实。”
她小脸上的五官紧皱在一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林遇眉头紧锁。
抱起掉落在床中间坑里的孙与,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轻抚她的头顶。“没吓到吧?”
孙与的情绪有些低落。“一点点。”
太丢人了。
把床睡塌了不说,还掉在砸出的坑里……
哎……
光鲜亮丽的人设都没了。
林遇皱眉。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找一张床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明天再想办法了。
略作思索后,林遇对孙与说道:“你先睡在这张床上。明天我去买床板,把床修好以后,你再睡。”
孙与红着脸点头。
可是......
这张床就一米宽,睡一个人尚且可以,那两个人……
怎么睡啊?
也睡不下啊。
除非……
俩人非常紧密的抱在一起,勉强能睡得下。
可是……
“我睡地上。”没等孙与想好,林遇已经开口说道。
“这……地上又冷又硬,你?”
孙与连忙拒绝。
人家睡得好好的,她自己把床睡塌了,怎么也不能因为自己反而让林遇睡地上了啊。
“没事,我皮糙肉厚。”
林遇说着,已经开始动手,着手清理地面。
皮糙肉厚?
看着他那裸露在睡衣之外的光滑的皮肤,孙与甚至觉得自己一个女人的皮肤状态都不及他这个大老爷们儿的。
要真仔细论起来,恐怕皮糙肉厚的那个……是她。
林遇用湿巾擦干净地革,为打地铺做准备。
“要不……咱俩轮流睡吧?你先睡床,后半夜再换我。”孙与提议。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林遇独自承受这份更惨的艰辛生活。
林遇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认真的看着孙与的眼睛。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快睡吧,还可以再睡几个小时。”
“就要起来去医院了。”
林遇觉得孙与有些可爱。
就算不是后半夜,他也不可能让她睡地上啊。
还轮着睡?
想什么呢?
要是让她跟自己轮流睡床,他还要脸么?
孙与望着林遇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这地方环境本来就很艰难了,结果还得让他睡地上。
还好,她强迫症犯了买回来地革铺在了地面上。
否则现在……更惨!
她知道,再坚持下去只会让林遇为难。于是,点了点头,默默地躺好,然后看着林遇收拾地面上的铺位。
看着林遇,眼神中又再次充满了感谢。
林遇见状,微微一笑。
这姑娘,是不是傻?俩人是夫妻,作为丈夫,他睡地上不是很正常么?难道还能让她睡地上么?
林遇迅速铺好地上的被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然后,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让外面的月光洒进房间,为这简陋的空间增添几分氛围。
夜,依旧漫长寂静。
孙与躺在床上,听着林遇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突然充满了一些前所未有过的安宁感受。
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做一些琐碎的小事儿,这种感觉比住在什么都不缺的豪华住宿里要来得珍贵。
林遇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思绪万千。
他望着天花板上的斑驳痕迹,心下也开始后悔,让孙与跟自己一起下来交流,是不是做的不对。
如果她没有来,那最起码,她现在还能睡在家里柔软又温馨的大床上。也不会跟自己在这受苦,还如此狼狈不堪。
夜色渐渐淡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来临。
清晨,林遇去水房打水,给孙与洗脸。
正好看到其他的几个医生。便顺便开口问道:“许姐,你们那儿有多余的床铺吗?我们的床昨天坏了。”
说完,四个医生瞬间不约而同的用同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林遇。
宿舍楼年久,墙体并不隔音。
昨天他们都听到了声响。
但不知,原来是他们的床......塌了啊......
儿科的周乾程大夫贴近林遇,一脸调侃。
“虽说是新婚,但也不至于这么激烈吧?”
床都塌了......
林遇闻言一脸尴尬。
想解释,不是因为......
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像怎么说都挺奇怪的......
只能打完水就回去了。
孙与看着打水回来的林遇脸色绯红,不禁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是昨天晚上睡在地上着凉了吗?我看你的脸有些红,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吧?”孙与关切的问道林遇。
“没有!”
根本没法解释。
林遇觉得更尴尬了。
只能赶快转换话题。
“你先洗漱,一会儿我们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早餐店,吃个早餐,然后去医院。”
孙与听后点点头。
“好的。”
说完,她准备开始洗漱。
但是,看到林遇并没有拿洗漱用品出去洗漱,反而是坐在了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是他昨天用凉水洗的太冷,不太舒服,等着今天用热水洗么?孙与如是想着。
“暖水瓶里的热水不多了,我再烧一壶,一会儿你洗。”
林遇坐在一旁听到孙与这么说,摆了摆手。“不用,你够用就行,我一会儿去水房洗。”
孙与觉得他有些怪。
既然他要去水房洗漱,那他......怎么还呆坐在那儿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