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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诏阴录 > 第219章 二姨要开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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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这个时候本来正在屋子里补觉呢,被姥姥一嗓子喊起来后,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怔愣了好一会儿,又抻着脖子往外瞧了半天,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的二闺女确实是回来了。

他一改之前对二姨不冷不热的态度,赶紧下地趿拉着鞋就出来了。

要说姥爷是啥时候对二姨态度转变的,我想应该就在是姨夫去世后,他在二姨家陪二姨那会吧。

但是那会他心疼二姨还是很含蓄地表达,也许这也是东北男人的特性吧!对子女的关怀、爱护表达得向来都是那么的含蓄内敛。

可这次,他却直接冲出来把二姨抱了起来,就像对我和郑毅那样,把二姨举得高高的,然后在院子里不停地转圈。

“我二闺女回来了!我二闺女回来了!”

“哈哈哈,爸!快把我放下来,我都这岁数了,你怎么还拿我当小孩啊!让人看见多难为情啊!”

“呵呵呵,竟说傻话,你在爹心里永远都是孩子,可不就是小孩嘛!”

其实说实话,我还挺理解姥爷的,毕竟他和姥姥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人都说,年岁越大越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常承欢膝下,姥姥姥爷自是也不例外。

可是世事却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

都说女儿是爹妈的小棉袄,姥姥和姥爷虽说有两个女儿,可我觉得这两件“棉袄”都挺“漏风”。

二姨还好,毕竟姨夫活着那会,她和姨夫几乎是天天来姥姥家帮忙的。

如今背井离乡,不能常伴父母身边也实属无奈。

即便二姨不说,其实我们也都知道,这两年她过得很不容易。

且先不说一个寡妇要挑起家庭重任,对她一个之前从来没赚过一分钱的人来说有多难。

就说以她之前的性格,能出去打工、看人脸色过活,对她来说能迈出这一步就有多难。

如今她这件“小棉袄”漏风的确也是生活所迫,倒也能理解。

可我妈,她连漏风的“棉袄”都不能算,说她是渔网衫都是抬举她,依我看她就是用荆棘条编的马甲,不仅不能给老人带来温暖和安慰,还会让老人心里添堵,穿上她还得扎得满身血。

……

“行了,老头子,快把凤云放下来吧!这还有客人呢。”

姥姥这么一提醒,姥爷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邓香姨,随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呵呵,凤云带朋友回来了啊?你咋不提醒爹一声呢?”

二姨故作委屈地白了姥爷一眼:“我提醒你,你也不听啊!”

“呵呵呵,是爹看见你回来太高兴了。姑娘啊,怎么称呼你,可别见笑!”

邓香姨露出两个小酒窝,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姥姥姥爷问了声好。

“叔叔阿姨好,我是凤云姐的同事,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来家里做客真是打扰二老了。”

“唉,不打扰不打扰,这姑娘说话声音真好听,姑娘,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邓香姨笑了笑:“我是苏州的,来东北已经快十多年了。”

姥姥说:“呦,你家乡离我们这可够远的啊!”

“老婆子,快别让客人站外边说话了,快请进屋吧!”

“好好好,姑娘,快请进屋,进屋上炕唠!

老头子,我出去到小园子里摘点菜,你再去上西村买条大鱼。中午咱给俩闺女接风!”

“唉,妥了,我这就去。闺女啊,吃地蝲蛄不,爹看看他们有人抓没,要是有人抓爹给你买点。”

二姨笑了:“行啊爸,好久没吃那玩意儿了,还挺想吃的。”

“妥了,你在家等着吧,爹这就给你买去!”

说完话,姥爷骑上他那辆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邓香姨看姥爷出了院子后,这才一脸狐疑地问二姨。

“凤云姐,啥是地蝲蛄啊?”

二姨笑了笑,解释道:“就是我们东北特产的小龙虾,不过要比你们南方的小龙虾还要鲜亮,一会让我爸给你弄,老好吃了。”

……

没一会儿姥姥就把一桌饭菜都做好了。

王小强睡了一上午,这会他也是饿了,闻着姥姥的饭香他这才起床。

二姨看见王小强不由一怔,她这才反应过来问我。

“瑶啊,这是老王家的小强吧,他怎么大白天的在咱家睡觉啊?还有,今天学校不应该上学吗?你俩咋没上学呢?”

姥姥盛了碗米饭递给了王小强,随即对二姨解释道:“孟瑶昨天晚上走阴帮人办事去了,小强一直在旁边帮忙来着。俩孩子忙了大半宿才睡觉,今天我就没让他俩去上学。”

二姨点点头,随后又很吃惊地看着我。

“瑶啊,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吗?都能走阴帮人办事了?怎么样,你这次走阴看见你姨夫了吗?他还好吗?他有没有在那边找女人啊?”

姥姥听二姨这么说,拿起筷子就打了二姨脑袋一下。

“没正形,咋跟孩子啥都说,再说这桌上还有客人呢,你也不嫌害臊!”

“哎呦妈,你看我这刚进门还没两分钟呢,你这么快就嫌我了?要不我走?”

我看着二姨笑了笑,回道:“二姨,这次走阴我还真没看见姨夫,不过下次我见到姨夫肯定告诉他一声,就说你让他在下面赶紧找个媳妇,不用惦记你了!”

“嗨!你这死丫崽子!我是那个意思吗?你姨夫要是敢在下面找女人,我非得把他坟刨了,拿他骨灰喂狗!”

我继续逗她:“我才不信,要不咱们试试?今天晚上我就给姨夫烧几个漂亮的纸人过去给他当老婆!”

“你敢!”说着二姨就把我按在炕头,挠我身上的痒痒肉。

“呵呵,看我敢不敢!”

“行了别闹了,赶紧吃饭。凤云呐,陪爹喝点?”

“行啊爹,今天咱爷俩一醉方休。”

姥爷笑嘻嘻的,给二姨倒了杯酒,接着,又给邓香姨倒了一杯酒,一边倒还一边问邓香姨。

“姑娘啊,能喝点不,今个高兴,你远道是客,吃好喝好啊!”

邓香姨笑了笑:“谢谢叔,我喝不太多,但为表敬意,这杯酒我干了!”

“好好好,来咱们碰一杯!”

……

放下酒杯,姥爷吧嗒吧嗒嘴,随即问二姨。

“云呐,这次回来你在家能不能多待几天?”

“爸,我请了三天的假,三天后我就得回去上班。”

姥爷沉着脸瞪了二姨一眼:“你就不能多待两天吗?这今天到家都中午了,一天就过去了,明天倒是能待一整天,后天中午你就得急着往回赶,说是三天,时间都搭在路上了,真正在家的时间能有多少?”

二姨见姥爷不乐意了,赶紧举起酒杯哄起姥爷。

“哎呀爹,我上班那饭店最近婚庆多确实是忙了些,不过你也别担心,等忙过这个月,我就打算不干了,回头自己开个饭店。

然后把你和我妈都接城里去。到时候你也不用给人打工了,来我饭店,帮我看着后厨怎么样?”

姥爷一听到这挺高兴,连说了两声好,随即跟二姨碰了一杯。

姥姥却有些担心:“凤云呐,自己干买卖能行吗?你一个女人自己身边又没个依靠,饭店里又都是喝酒聚餐的,真要谁喝多了在你那惹事,也没人帮你撑腰啊!”

二姨夹了口菜放在姥姥碗里:“所以我才想把你俩接我身边去啊,有我爸在我饭店给我坐镇,我看谁敢在我那惹事!”

我附和道:“对,谁敢惹事就让我姥爷拿火铳子崩他。”

“哈哈,对!到时候让你姥爷穿上军装,拿个火铳子给你我站岗。”

“哈哈哈!”

姥爷见我和二姨调侃他,故作深沉地沉了沉脸,压低声音说了句:“吃饭吃饭,你俩这瘪犊子就知道拿我开涮!”

二姨说等时候到了她就把郑毅接她身边上学。

饭店的位置就定在了瑾阳市,那里不仅是省会城市,人口密集,而且离我师父家能近一些,这样姥姥姥爷要是想我了,去看我也很方便。

姥爷一听饭店要开在瑾阳,不免有些担心。

“凤云呐,你这饭店要开在瑾阳,那你手里的钱够吗?不够的话我跟你妈再给你拿点。”

“哎呀爹,看你话说的,你跟我妈帮我看了这么长时间孩子,我还能要你俩钱啊!

再说,你俩攒的都是棺材本,我咋能动。你放心吧,钱我这有,郑刚给我留的钱足够了。”

姥爷点点头:“成,那回头你要是不够周转的,就跟爹说。”

……

二姨还说,邓香姨人特别温柔,管理能力还强,不过在他们现在的饭店邓香姨被他们经理刁难,所以她也不打算干了。

二姨这才想让邓香姨跟着她干。

虽然她要开的饭店比不上她们现在上班的大酒楼那么大,但也不是那种小苍蝇馆,店里一个服务员,一个厨师就能忙得过来的。

所以肯定是要雇几个服务员的,正好邓香姨有经验,能力又强,就让她以后管理二姨店里的服务员,当个领班。

一想到一家人很快就要团聚了,我们都显得很开心,唯独王小强,一直跟手里的地蝲蛄较着劲,拉着个脸,一口口恶狠狠地咬着手里的地蝲蛄,他也不扒皮,也不管哪块是脑袋,哪块是尾巴,咬一口在嘴使劲嚼几下,然后咕噜一声使劲咽下去。

邓香姨都看傻了,忙问二姨:“凤云姐,这地蝲蛄是这么吃的吗?”

二姨也懵了,悄声问我:“瑶啊,我咋看着孩子眼神儿直勾勾的了,是不是冲着啥了?”

我叹了口气,随即拿起一个地蝲蛄剥了皮放在了王小强碗里:“喏,吃这个,你那么吃不好吃的。”

王小强一愣,放下自己手里的地蝲蛄随即就着碗里我剥的地蝲蛄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眼泪好似在眼圈里打转,就着碗里的饭一起咽下了肚。

我知道,他是想到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我就得去师父那儿了,我和董大明都走了,以后就剩他自己了,他心里难受。

看他吃的狼吞虎咽的,我笑了笑对他说。

“小强,等我们毕了业,以后都在省城发展怎么样?

你、我、董大明,我们仨以后要不一起在省城工作赚钱。然后下了班一起去我二姨饭店吃饭,让她给咱仨做好吃的,你要爱吃地蝲蛄就让我二姨到时候给咱仨做。”

王小强听我这么说,这才抬头看了看我:“真的?董大明能同意吗?”

我又往他碗里放了一个剥好皮的地蝲蛄,笑着说道。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放心吧,到时候我跟他说!

还有,等初中放寒暑假我让我师兄接你去我师父那里玩,五一、十一也是可以的。我师父家那儿风景可漂亮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溜达。”

王小强抹了一把眼泪:“你说真的?不许骗我!”

“谁骗你是小狗!我要是不忙,周六周天也能偶尔回来看你,听说董大明应该就在我师父在的镇上读书呢,到时候我俩叫上他一起。”

王小强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好啊!要不等放假我就跟你去找他吧,好久没见他,我还真有点想他了!”

“成,等考完试,我俩就去找他!”

二姨看着小强又哭又笑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随即也感慨道。

“瑶啊,我听你姥姥说了,小强和大明这哥俩平日里可没少帮你,以后你们仨好好处,这么珍贵的友谊可不能断了。”

“放心吧二姨,不会的!”

正说着呢,邓香姨好像坐久了脖子疼,她随即晃了晃脖子,又拿手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颈。

可能是我走阴刚回来的原因,昨晚醒了之后就觉得自己眼神不太好,看东西有时模模糊糊的,就跟近视眼似的。

这会我瞅邓香姨的脖子就有点紫啦吧唧的,你要说是阴影吧,那阴影还有点发黑紫色,可越想看清楚她那脖子怎么了就越看不清。

正纳闷呢,突然有个小孩在在邓香姨的后脑勺位置探出了半个眼睛悄悄瞅了我一眼,发现我看见他后,他又很快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而且那个小孩的脸也是紫黑色的,就跟一堆烂肉似的。

回过神,我再看邓香姨的脖子,这次看清楚了,她脖子上的那哪里是什么黑影啊,

明明就是一双小孩的胳膊正死死地搂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