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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之前站在通道上看,还不觉得花槽里有什么,现在才发觉,墙壁和藤蔓上全是滑溜溜的液体,一点也不好借力。

幸好墙壁上的那些液体没有腐蚀性。

贺江舟拔出军刀,往洞壁上用力一插,刀刃深深陷入洞壁。

用军刀借力,两人勉强可以挂住,但想爬上去就困难了。

季以安双手圈着贺江舟的脖子,双脚用力夹住他的腰侧,稳定了下坠的身体。

伸头看向花槽。

从上面看,花槽更显得诡异又美丽,之前安静沉睡的五片花瓣在扭动,

狰狞的尖刺变成一个个闪闪发光的绿色的圆,均匀的分布在池底。

褐色的脉络在轻轻的摆动,里面有液体在流动。

它们布局合理分配均匀,像一张精致的捕梦网,编织着最甜美的梦。

最引人注目的,是花槽最中心暗红色的透明小肉团,它正在有力的跳动着,很像季以安从科普视频里看到的人类心脏。

如果褐色脉络是食人花的神经,那这一个正在跳动的透明的肉团,会不会就是它的心脏?

“小孩,不要害怕。”贺江舟低头看着怀里不吵不闹的小孩 ,难得安慰了一句。

“叔叔,如果我掉下去了,你一个人应该可以爬出洞口。”季以安看着头顶的天空分析贺江舟一个人能爬出去的概率,应该非常大。

“想什么呢,我不需要你的牺牲。”贺江舟脸上没有丝毫害怕,攥紧手里的藤蔓,开始尝试往上爬,可惜墙壁太滑溜,脚下不好借力,爬上一点又滑下来。

“又没有人知道。”季以安说道。

季以安也并非不怕,但是爸爸妈妈对他进行的死亡教育,让他可以正确的面对自己和他人的死亡。

理解生和死都是生命组成的一部分,消除了他对死亡的恐惧,也学会了坦然面对死亡。

贺江舟看着怀里的小孩,眼里全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会有人知道,我就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说完不再搭理小孩,继续寻找可以逃出去的路径。

把藤蔓缠绕在手臂上,腾出了一只手,握紧挂在身上的冲锋枪。

对着底下花槽一片疯狂扫射。

子弹射入槽底,不像之前花瓣那般瞬间愈合,而是流出来一缕缕暗红的血水。

有用!

贺江舟脸上有些兴奋,季以安也激动不已。

还没高兴几秒,他们就发现一缕缕的血水像有生命般,凝聚成了水流,沿着槽壁往他们的方向攀爬,越来越多。

贺江舟抽刀砍去,完全没有用,抽刀断水水更流,它们逆向而行,暗黑的血水不断逆向而行,流到了贺江舟的身边。

它们像最粘的胶水,缠住了贺江舟的双腿,把他固定在了洞壁上,又继续往上,想把他整个人彻底吞噬。

贺江舟的腰腿被这些血水完全粘住的时候,他放开双手,不再畏手畏脚,快速拽过另外一条藤蔓,捆在怀里小孩的腰上

单手把人高举过头顶:“快往上爬!”

季以安双手紧握着藤蔓,下意识的往上爬了几步,又回头看。

贺江舟赤手单拳继续和那些血水做搏斗,一直打到青茎暴起完全没用。

那双用拳头就可以打死蚰蜒的手,对上这种类型的变异,完全没有办法。

血水越爬越上,贺江舟肩膀以下被固定在了洞壁上,无法动弹。

那些血水完全无视了离他不足一米远的季以安。

变异物种有了人的意识,学会了记仇。

一路过来,永远冷静得不像个小孩的季以安,此刻已经慌得不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被吓得边哭边说:“叔叔,你别怕,我来救你。”

贺江舟抬头看看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先逃生的小孩,也没有那么绝望了。

算了,随便他吧。

小孩细皮嫩肉的,一个人出去,说不定走两步就会被吃掉。

季以安目光坚毅,再次看一下花槽中心那颗跳动的小肉团。

想起之前的老鼠,它是游到花槽中间,才彻底腐蚀身亡。

自己体型比它大,走到最中心完全没有问题。

季以安嘴唇哆嗦着给自己鼓劲。

季以安身体有点颤抖,把贺江舟给他的军刀挂在脖子上。

解开腰上的藤蔓,双手握紧,慢慢的往下滑。

贺江舟眼中闪过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还没他大腿高的小孩。

季以安滑到藤蔓的最尾端,深吸一口气,松开手,踩进了花槽里。

花槽里的液体深度及腰,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季以安诧异,手里握紧出鞘的军刀,丝毫不敢耽误的往花槽中心走去。

一秒,两秒,三秒,接触水的部位可以明显感觉到慢慢变得灼热。

季以安明白了那只老鼠刚下水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反应了,这汪池水现在就和普通池水毫无二致,

又往前走了几步,灼烧痛楚传向脑神经,季以安痛得压住下唇,他感觉自己的皮肉像被放在火里煎烤。

身体已经痛到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季以安又往前挪了一步,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皮肉在被腐蚀,血水四溢。

终于到了。

季以安咬紧嘴唇,一只手抓住小肉球,另外一只手握紧军刀用尽最大的力气对着小肉球切割下去。

刀刃刺透肉球,暗红的鲜血从肉球内部喷涌而出,季以安继续用力,把小肉球齐根切下。

瞬间,整个洞穴疯狂晃动,

花槽紧缩,纵横十几米的大花槽,缩小到直径一米。

季以安继续把所有力气注入刀刃上,再次对着肉球的根部连续捅刺,直到把那颗肉球根部也扎得血肉模糊。

最后一刀像是切中了大动脉一般,鲜血喷射而出,浇了季以安满头满脸。

浑身的力气瞬间抽离,季以安彻底没了意识,跌落槽底,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