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张尘他们引动兽潮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展家这边由于展凤重伤,张尘二人不知所踪,打乱了原来的计划,展家老祖不得不带着展红等一众小辈按照他们的路线清剿。
只是如此一来便无法及时支援其他方向,危险性大了许多,好在遇上金丹期妖兽也并非那么容易,截止到现在还未出现伤亡。
展红正带着自己的一帮弟弟妹妹布置阵法,这等小事自然不能让老祖动手,就连零星的秋葵蛇也要他们共同对付。
展家带来的天才后辈足有十人,倒也能应对几只。
展凤则与展家老祖一同盘坐于中心,她那日猝不及防下被四只筑基巅峰妖兽联手攻击,吃了大亏,若非张尘他们舍命相救,恐怕已经命丧兽口了。
如今三个月已过,她的内伤基本痊愈,曾几次想要外出寻找张尘两人,却被展家老祖以伤势未复为由拦下。
“四爷爷,”她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看向展家老祖,“您还是去找找他们吧,这边我看着就好。”
她知道三个月过去,自己想要寻到张尘两人是痴心妄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金丹期的四爷爷身上。
展家老祖眼都没睁,淡淡道:“他们若有命在,自然会回来的,我有血契在手,生死还是能探知的。”
其实十几天前张尘的血契突然暗淡,他就知道对方状态应该不好,但为了镇守家族终究没有对展凤言明。
“老祖,”展凤又恢复了统一称呼,“并非孙女意气用事,这些日子我仔细思索,救了他们不只是救了两个客卿,而是关乎我展家未来。”
展家老祖睁眼看向她。
“固原城五大家族,唯有您与朱家老祖是金丹后期,而对方年事已高,岂会坐视其大限之后展家独霸固原城,必定会在那之前给朱家寻好退路,”
“你是说…”展家老祖眼神微眯,强者纵横久了,总会忽视一些细节,尤其是这种随着时间而来的,毫无预兆可言,或许日后他也能意识到,但更可能到那时已经晚了。
“让固原城没有金丹后期!”
“如此,待朱从彬突破,五大家族就能从头开始,各有一个金丹前期。”
“这…”展家老祖脊背发凉,意思是对方会想办法干掉自己,联想到不久前莫名其妙的兽潮,会不会已经开始了?
“那跟张尘两人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朱家老祖若要对付老祖,必须把我们这些筑基期后辈调开,否则有我等协助,一旦让您逃出生天,必会疯狂报复。”
展家老祖点点头,若如此,自己一定会隐藏起来,趁机袭杀其落单后辈,再不顾及什么,到时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展家不比朱家,其有百道宗为靠山,只要朱家老祖一日不死,其纵然无法调动金丹期修士,借出些筑基期弟子却轻而易举,所以我等务必要壮大中坚力量,而最快的方式就是招募客卿,签下血契。”
这里的血契自然无法与张尘和张月轮订立的相较,但依旧能让违誓者重伤,甚至产生心魔,跌落境界,威慑力极大。
这也是张尘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的原因。
这边展家老祖已经明白了展凤的意思。
“你是让我借此笼络人心?想法不错,可惜,这些修士,尤其散修,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多年连一个筑基中期都没招揽到。”
“可是…”
展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展家老祖挥手打断:“朱家的事我会注意,但那与客卿无关,更与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当今最重要的就是在斩蛇大会上拔得头筹,以保我展家未来七百五十年的安稳。”
“老祖,实力才是…”
展凤有些急了,但展家老祖突然起身,眼睛死死盯着远方,这番举动让展凤大惊。
能让金丹期修士如此郑重对待,莫非又是兽潮不成?
她将神念散开,却空无一物,心中更是大骇。
“收拢人员,寻机逃离。”
展家老祖丢下这八个字便御器而去,他的法器是一只酒葫芦,可大可小,平时挂在腰间毫不起眼,此刻却比那战船丝毫不差。
没等他飞出多远,四道身影便自天际浮现,他们个个半人半妖,凌空而立,竟是四位金丹期妖兽。
展家老祖看见他们时心中一沉,急忙回头寻找展凤等人踪迹,却见他们上空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鹰头人身的家伙,竟似完全不受阵法影响,有他在,下面展凤等人自然动都不敢动,更别提逃离了。
大家同在莽原,展家老祖与这五个妖兽纵然没照过面,多少也听说过,他们不过金丹初期,单打独斗任何一个他都不惧,可如今的情况,自己恐怕无法护展凤等人周全。
不过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想必是有事要要挟自己,那就还有转机,她当即出言试探道:
“几位道友联袂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老头,快将珈蓝花交出来!”
一个狗头人身的妖兽急火火道。
“罗生!退下!”
它这般态度显然不是其他几个妖兽想要的,那鹰头人身的妖兽喝退它,笑着开口道:“道友莫怪,这罗生兽刚刚化形,还不太适应。”
展家老祖暗自冷笑,这哪是不适应?这是太适应了!
“百道宗与我莽原早有约定,斩蛇大会金丹期妖兽不会干预,我等自然不敢破了这个戒,道友大可放心。”
“那几位这是?”
“正如罗生所言,我等是为了珈蓝花而来。”
“就是你们说的引妖草。”
一个四耳双瞳的妖兽补充道,它也是其中最像人的。
这么说展家老祖就懂了,好奇道:“原来如此,但是我这引妖草经过百道宗精心培育,只对蛇属有效,几位怎么会如此感兴趣?”
“老头!别装傻,我们要三个月前那种!”
又是那罗生,它声音尖锐,话更是难听,展家老祖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么说,三个月前那次兽潮,是几位所为?”
“是我,”剩下一个人面猴身的妖兽沉声道,“那味道我这辈子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