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陵镇守，林仁肇！”林仁肇的喊话声响彻群山，树林鸟兽四散而去，熙熙攘攘的树枝也好似让开了去路。
山下的南唐士兵们站的笔挺，就如同棋盘山的各个棋子，等候拆迁。
林仁肇接过李副官递来的水，一饮而尽，而后又清了清嗓子，继续喊道：“我奉朝廷的命驻扎鄂州，以镇边关，现朝堂之上有小人作祟，金陵士兵残杀同胞，害我弟兄，我定要去讨个说法！”
话到这里，山下传来了一阵议论，林仁肇便没有继续说，但聪明人都能明白。
皇宫里有人不想让林仁肇活了，于是才有了鄂州大营这些事，那么接下来就是要站队了。
向离几人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也在讨论。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士兵傀儡？”林夕说道。
喻凌萱看了一眼山坡上的父亲，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
向离有些好奇，又问了一遍小树林里发生的事，然后心中便有了答案，向离说到：“山里的那个面具傀儡，我想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根据喻凌萱的描述，很明显，之前来找她的那个面具傀儡就是通幽门派来的。
让向离感到有些震惊的地方在于，通幽门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卷土重来了。
距离白帝城一战一已过去一年多，那时通幽门手下的飞泰狼玉麒麟都受了重伤，自此消失。
而通幽门门主幽龙与白帝城城主白未央一战后也不知生死。
而如今，先是吞天蛇奇袭小船，又是面具傀儡阻截喻凌萱，可见通幽门最近又开始行动了。
向离望着眼前天真浪漫的喻凌萱，心情无比复杂。
通幽门也是想要找回玉麒麟继续为他所用，但之后鄂州大营的那些士兵傀儡又怎么解释呢？
“大营里的那些士兵傀儡感觉不如树林里那个。”任星星说道。
“那是自然，傀儡炼制也分为上中下三等，越是厉害的傀儡，炼制的时间便更久。”林夕说道，“但数量如此庞大的士兵傀儡，我也是闻所未闻。”
“那么可以分成两次看？”一直不说话的姜果突然说话了。
“虽然外面这世界我不太懂，但树林里的袭击是针对喻姑娘，而大营里的傀儡则是针对林将军，两者有什么共同点吗？”姜果继续说道。
“喻师妹和林将军是父女关系……”林夕说道。
“手段都是利用傀儡……”任星星补充。
“但其目的是不一样的……等等。”向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两者有着必然的联系，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南唐朝廷有通幽门的人！
这个可能性极低，但通幽门行事目的明确，雷厉风行，若两者真的存在联系，或许这会是一盘大棋。
就在这时，山坡上的林仁肇再次喊话：“接下来，我不会回金陵，我将北上过问天楼，收拢精兵强将，皆是再去金陵问一问，到底是要如何！若有奸人害我，害我大唐，那我必斩之！”
此话一出，就代表着林仁肇要反了，虽然反的不是皇帝，虽然是为了讨个说法，虽然林仁肇仍旧忠于大唐。
但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是要反了。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以“清君侧”为由，举兵谋逆。
在这些士兵眼里，林仁肇也不例外，但只有极少的人明白，宫中已经不信任林仁肇了，这是被逼反的。
“是去是留，我不拦你们，你们自己决定！”林仁肇长枪杵在地上，四下鸦雀无声。
直至过了许久，终于传来声音。
“我的家人都在金陵，只怕难以跟随将军，希望将军放我离去。”一名士兵喊道。
林仁肇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那士兵赶紧从人群中撤出，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接下来，话变多了。
“林将军，我家内子刚刚怀孕……”
“我家也在金陵，母亲身患重病……”
“我上有老下有小，没办法跟着林将军……”
无一例外，林仁肇只是点点头，放任麾下的士兵一个个离去。
当然，也有忠于林仁肇的人，他们都经历了鄂州大营那场炼狱，兄弟好友或死或伤，自然是要跟着林仁肇讨一个说法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走掉一大半的人，剩下大约五千人还站在原地。
原本五万精兵的鄂州大营，转瞬间便只剩下这点人了，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被傀儡所杀，或是被大火烧死，但离去的人也有剩余的一大半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林仁肇并不意外，李副官已经提前调查过，鄂州营里的部队，竟然没几个本地的，反而来自金陵的居多，更不要提后面再补充过来的那些金陵“傀儡”了。
“随我去问天楼吧……”林仁肇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留下来的人一定都抱有必死的决心，所以便没什么好说的。
向离一行人也随着部队前行，正好借机去登楼，问一问自己为什么久久不能突破。
……
走了两天不到，云雾中隐隐出现了一座高楼的影子，这便是问天楼。
问天楼不高，只有九层，但问天楼却又很高，足足有九层。
这里的含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向离望着云雾中的楼影，却感觉怎么也走不近。
“喻姑娘，我们这是要到了吗？”向离问道。
喻凌萱转头望着向离：“到哪里？”
“当然是问天楼了……”
喻凌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天楼既是一座楼，也是一个门派，自然要说清楚是哪里呀。”
没等向离继续解释，喻凌萱便接着说道：“敢问天下几重楼？”
“？”向离一脸问号，不知道喻凌萱在说啥。
“天下一共十重楼，我问天楼独占九重，你看山门便到了！”喻凌萱说罢，拨云见日，重雾散去，只见九重百尺高楼现于眼前，十分壮观。
“好你个独占九重！”云雾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知是谁。
“我看你就是不把我们玉门楼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