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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有云:“币重则物轻,币轻则物贵。”

此言精妙,意指货币精良则物价自稳,反之则物价飙升,钱钞贬值。

“铸币之事,乃我大明国本,私铸、盗铸者,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皇帝一语既出,威震朝堂,群臣与宦官皆俯首称臣,心中暗忖孙承宗何以教授幼帝如此深刻之理。

朝臣心中不免嘀咕,长平之战尚可纸上谈兵,然《管子》一书,岂能轻视为道家之属?

朱由校见状,轻挥衣袖,众人退散,独留他细阅毕自严呈上的京官俸禄册。

明朝官制精简,相较于宋时,官员数量大为缩减。

忆往昔,太祖朱元璋定都之时,京官千余,而今仅余七百余人。

问及缘由,皆归咎于万历年间之变革。

朱由校随手翻阅几页,复取出自撰纪要,询问道:“诸事备否?”侍臣恭应:“一切皆备。”

遂掷册于案,起身言道:“朝会即启,速作准备。”

六部尚书重返大殿,引发群臣议论纷纷,皆因皇帝先行密议,令众人久候。

纠仪官一声“肃静”,大殿渐次安宁。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百官齐刷刷躬身行礼,高呼:“臣等恭请圣安。”

朱由校步入大殿,吟咏诗句,步伐从容,未及龙椅,便于案前落座,目光如炬,审视群臣。

“朕已严惩贪赃枉法之徒,二人因私欲膨胀,贪赃受贿,妄图陷害忠良。尔等当以此为鉴!”

群臣颤声应诺,声音中透着几分惶恐。

朱由校言辞犀利,直指贪腐之弊:“朝中不乏贪婪更甚者,张问达,你等都察院与六科,便是如此监管大明官员的吗?”

张问达闻言,惊恐万分,跪地请罪。

“朕知俸禄微薄,难以养家糊口,然贪腐非正道。朕意加俸,以解尔等之困,但勿忘忠君爱民之本。”

言罢,朱由校怒拍龙案,展示《优免新例》,驳斥“神庙抠门”之说,历数官员优免之制,质问群臣何以报国。

名册掷地有声,大殿内气氛凝重。明之衰亡,实始于万历,尤其是那《优免新例》,令百姓避税投献,税基受损,税率再高亦难救急。

崇祯增税,终致民不聊生,自缢煤山。

“尔等既觉大明吝啬,朕便大方一回,加俸实银,以洪武年间为例,月俸三倍,按实衔发放。”

朱由校此言一出,群臣震动,大明朝堂或将迎来一番新气象。

朱由校轻启朱唇,对侍立一旁的太监悠然示意:“呈上来。”

“正从一品,月俸五百金,熠熠生辉;正从二品,月禄三百,亦显尊荣;直至正从九品,月饷五两,亦不薄待。”

他逐一宣读,如数家珍,随即一挥龙袍,宣告:“今颁万历四十八年九月之禄,以慰百官辛劳。”

殿内群臣,闻讯皆动容,清正之士,感激涕零,跪地高呼:“陛下天恩浩荡,臣等感激不尽!”

心中暗喜,终得薪资,不再捉襟见肘,劳心劳力。而部分心存异念者,则面如土色,双腿微颤,生怕前尘往事被揭。

忽而,朱由校话锋一转,冷声宣布:“废万历三十八年优免新例,勿再拖延!”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有臣子急呼:“陛下三思,此乃神宗遗训,废之恐伤士心。”

朱由校面沉如水,反问道:“国库空虚,神宗设例以解燃眉之急。今朕已足额发俸,旧例焉能不废?更有甚者,贪赃枉法,侵蚀国本,朕限尔等三日,携赃自首,既往不咎;逾期不遵,严惩不贷!”

群臣闻言,皆感震惊,袖中银两沉甸甸,却似烫手山芋。

四位尚书面面相觑,心中暗道:“皇帝此举,意在何为?”

毕自严更是心中暗赞:“好一招敲山震虎,既示皇恩,又警贪腐。”

待月俸发放完毕,朱由校再启金口:“宣诏!”

随着司礼监太监那抑扬顿挫之声,诏书内容回荡大殿,朝会终了。

然百官并未急于离去,皆因次日乃万历帝大殓之日,需前往白虎殿致哀。

白虎殿内,朱由校跪于最前,哀容满面,身后是皇弟朱由检及后宫嫔妃,再后则是满朝文武。

哭声此起彼伏,尤以东林元老为甚,他们深知,今日之哀,不仅是为神宗,更是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与未来。而朱由校,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棋局。

缘何?

缅怀神宗、光宗之念,萦绕心间。

新皇天启,其行暴虐,令人寒心。

冯顾二贤,仅因弹劾熊廷弼,竟遭诏狱之灾,继而被诬受贿三千金,于神宗出殡前夕,惨遭凌迟之刑,血肉模糊,肝肠寸断,更被示众,以警百官。

更有甚者,其脏腑竟被精心陈列,拟以烈酒浸泡,玻璃瓶中,日夜展览于朝堂之上,此乃何等惨绝人寰!

光宗之逝,痛彻心扉。彼乃二十年心血所育,却轻易被哄骗,于神宗仙逝未久,便擅动内帑,挥霍四百万两白银,更召回东林志士,然天不假年,令人扼腕。

神宗梓宫前,哀声四起,众人泣诉:“神宗陛下,吾等悔矣,祈您安息!”

而万历之孙,天启帝朱由校,其行更为离奇,宫宴之上,滴水未沾,反与士卒共餐,此等异象,前所未有。

此情此景,邹元标等东林士子,心中五味杂陈,愤慨难平。

朱由校立于人群之后,嘴角微颤,状若病态,若非知晓乃神宗出殡,恐误以为其父丧矣。

哭声连绵,直至次日清晨,方有“梓宫起”之令,朱由校随礼官,再行三跪九叩之礼,送神宗灵柩出大明门,徒步至德胜门外,换乘马匹,沿途哭奠,百官命妇,军民耆老,皆设祭相送。

至定陵,繁复礼仪接踵而至,虞礼、初献、亚献、终献,叩拜无数,直至头晕目眩,方得片刻喘息。

归途之中,百官再行大礼,而后神宗神主入乾清宫,安神礼毕,已是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朱由校独卧东暖阁,望着屋顶,心中涌起无尽孤独:“此,便是帝王之孤寂?”

次日清晨,韩流云轻唤,朱由校强撑倦意,于白虎殿前接受百官奉慰礼,礼成之后,丧事暂告段落。

然,周礼之繁,令朱由校苦不堪言,头痛欲裂。

更闻九庙已满,神宗牌位入庙,竟需逐英宗之灵,此等行径,令人唏嘘。

“摆驾南海子!”朱由校一声令下,换上便服,率虎贲卫浩浩荡荡而出,似在向京城宣告其存在,亦或是对这无尽束缚的短暂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