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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一周,张橹一和魏大勳这对师兄弟正式杀青。

两大仇人已经被陈燔解决掉了一个,接下来就是毒。

历史教育过我们,这东西堪称万恶之源。中国的禁毒力度堪称全球第一,网上有个说法,在中国贩毒乃是世界三大作死行为之一。(另两种是在俄罗斯劫持人质和在美利坚偷税漏税。)

即便如此,这东西依旧害人无数,只是很多人对此也有误解。

大多数人对瘾君子的印象,都是消瘦的、苍白的、皮肤极度粗糙的,总之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病态。

事实上,毒品确实会摧残人体健康,但这需要一定时间才会从外貌上显现;而且每种药物破坏的人体结构各不相同,有得能一眼就看出来,但也有不明显的。不过几乎所有的药物会摧毁吸食者正常的作息和饮食习惯,所以不少吸食者会变成眼圈黝黑、目光呆滞、精神萎靡的家伙;不过这可不能当作是否吸dU的判断依据,修仙的网络写手、身处福报的程序猿当中也有不少这样的家伙。

在现实中,刚接触毒品的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职业五花八门,在Jc上门前的那一刻,可能没人知晓自己离瘾君子居然这么近。

陈燔也是和相关工作者沟通后才知道的这些,但思索良久后,他还是决定不去挑战大众印象,依旧选用了一些偏瘦的演员。这次他选中女主演又是自己学妹,中戏06级导演系的任素夕。

另外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中戏老师负责演她父母,其中一个还给陈燔上过表演课。

这幕的剧情,讲述的是个女瘾君子的故事。她是个专业编剧,某天因为灵感枯竭,跑去夜店放松;期间在犯罪分子的诱惑下,首次接触了叶子,当时果然下笔有如神助;在这之后,每当缺乏灵感之际,她就会飞上一次(某财神,你报我名字得了);逐渐的,叶子已经无法满足她的需求,更要命的玩意儿随即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此人的下场自然也很凄惨,稿费已经开始支付不起她越来越大的吸食量,于是,她开始盯上了高利贷,最终连带自己的父母都陷入了深渊。更可悲的是,放贷的和卖药的,根本就是一伙人。

“......总体来说就是这样,痛苦、愧疚、自责、愤怒,这些情绪都可以有,但这个片子毕竟是要用于官方宣传,并不能任由我们文艺工作者往艺术性上面随意发挥。虽然要求不会像‘样板戏’那样框得很死,但适度的‘脸谱化’,还是挺有必要。”两位老师的戏份不多,陈燔选择先把简单的部分说完。

学生要给老师讲戏,换谁都多少会有些尴尬。

陈燔不会。

倒不是他仗着有点成绩开始膨胀了,都是专业人士,片场该听谁得用不着多解释,哪怕是自己的师长也没啥特殊的,言语间多一份尊重即可。

“明白了,那就按我们最常见的模式来吧,我这个‘父亲’表情少一点;你这个‘当妈的’激动一点。”男老师点点头。这人姓项,快五十的年纪,他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同时还经常顶着教授的头衔还活跃在话剧舞台上。

女老师点也跟着点头,她和项老师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舞台,都已经是老搭档了。

俩人的戏说完,陈燔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学妹身上;后者没等陈燔开口,主动就掏出了自己写得人物小传......

接着又是一周过去,陈燔带着拍好的素材跑去了宁皓那边。

当他来到片场时,这边正在某机关会议室里拍摄一段会议报告,于大爷侧后45度背对着镜头,说着台词:“dang把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的使命,交给了我们全体警务工作者,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担子。每一个同志,都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不断加强自我的党性和责任感,不要辜负大众的期待......”

陈燔放下手里的箱子,摸着下巴静静观察。

数分钟后,宁皓叫了停,然后看着监视器苦思冥想,直到陈燔拍了拍他肩膀,这才一扭头:“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段儿,我总觉得还差点儿啥......你是监制么,赶紧提提意见!”

“你这会儿想起还有我这个监制了?现在都特么变成联合执导了!”陈燔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一起看起了回放。

之前的镜头不长,回顾了一遍也花不了多久,看完后陈燔想了想,然后开口道:“于老师演得没问题,就是我刚听着这个词儿不够对味......”

宁皓不耻下问:“什么味儿?”

陈燔有问必答:“官味!”

宁皓从善如流:“还真是,我再琢磨这应该下怎么改......”

陈燔出谋划策:“不用这么麻烦,你找欧阳秘书帮忙,人那儿兴许就有现成能用的。”

(写这段的时候外甥女微信视频过来问成语问题,现在满脑袋都是她那本小学生成语大全,不知不觉就用上了......)

“那我这段,是不是得等词儿到了再重来?”于谦一直在旁听着,他是本次拍摄牺牲最大的演员——为了演这角色,人把头发都给拉直喽。

“没事儿,不一段配音就成。”宁皓说得倒是挺痛快——这组镜头,观众最多能够只能看到演员的小半个嘴角,连对嘴型的功夫都不用花。

“那今儿,继续?”

“继续,还剩一个镜头,我们抓紧时间!”

陈燔探头望望窗外,艳阳高照,似乎也没必要太抓紧......宁皓这话八成是说顺嘴了。

于谦倒是欣然同意:“抓紧点儿好,时间早的话,我还想着去趟大兴——我那庄子里的小楼昨儿封顶,人挂了红我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全是我媳妇在那负责......对,我让人把陈导那栋也一起弄好了!”

陈燔一挑眉:“还有这事儿?我以为挂红布也就我们南方才有,合着全国统一啊!”

“不一样,你们那儿是整个房子都挂上长布卷儿,我们也就是在门窗上扎个红带子!”于谦走南闯北,这些民间习俗了解的颇多。

“整个房子挂红布?这盖得住么!”宁皓头回听说,立马发出灵魂提问。

陈燔解释道:“不用全遮住,就扯个十几二十米的大布料,能从顶层拖到一楼就行。”

“真是有俩钱没地方花的......”宁皓发出了一声灵魂叹息。

陈燔回道:“还真是,也就90年代后几年兜里普遍有俩钱了,我们那儿才开始流行这个;也不知道哪儿传来的讲究,有的人连公寓楼都要在阳台上或者窗户上挂红布......”

宁皓继续惊叹:“也挂到一楼?那住楼下肯干?”

“不用,就挂个红幡子,上面写上‘挂红布’三个大字!”

“这也行?”宁皓一时也不知道该评价陈燔的老乡们,是耿直还是懂变通。

于谦倒是不觉得奇怪:“全国那么大,不多走走多看看你真不知道当地有什么独特的习俗......话说,等拍完了一起过去瞅一眼?”

“一起一起,那谁,赶紧弄机位,本监制要早些收工回去看新房子!”陈燔抢过宁皓的对讲机就开始叫唤。

宁皓歪着脖子看了一眼这货,这监制当得,和导演有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