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夫妇的一通电话让萧玉楼下班时改道回希望小区。
在这个小世界,日常开启省电模式的虞采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萧玉楼带回哪个家。
“又睡着了……”
温母眼眶通红,伸手去触碰虞采桑,又想起自己刚洗手洗脸,连忙缩了回去。
阳台里,因为自家孩子生病戒烟的温父坐在木椅上,手指夹着香烟,白色烟雾飘扬。他身前的小桌放着一个一次性杯,杯中满是熄灭的香烟。
鬓发斑白的男人听到声响,连忙将半根香烟摁进水里。他的面容有些苍老疲惫,常年操劳过度,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衰老。
“十分钟后,把十九叫醒吧,我和你姨有话跟他说。”温父抬手闻了闻袖口,没有闻到烟味,但他心知自己是长时间闻习惯了,即便没有抽身上味道也很重。
“好。”萧玉楼抱着虞采桑进屋,方便对方出来洗澡。
“衣服给你放浴室了,把头发也洗了,闻着一股烟味。”温母的声音隔着房间有些沉闷喑哑,她没忍住抱怨,“你这个臭毛病就不能改一改吗?”
房间里昏暗无光,萧玉楼依旧精准寻到每一个下脚点,他将熟睡的人放到床上,适才摸黑打开小夜灯。
“采桑……”萧玉楼坐在床边,挡住大部分光线,他轻轻揉捏虞采桑的手,粗粝的指腹刮过手背。
过了几分钟,床榻上的人睫毛轻颤,在温柔的嗓音和触碰下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神色倦怠茫然,沉重地掀开眼皮后又很快阖眸。
萧玉楼没有催促,手掌微转,慢慢扣住虞采桑的手指,手下肌肤触感柔软温润,仿佛上好的玉石,令人爱不释手。
“小鱼……”
低沉磁性的男声如同在耳边呓语,磨得人耳膜酥麻。
虞采桑一向对各类好听的声音没辙,下意识伸手想要捂耳朵,然而却感觉手上有千钧重,如何使劲都难以动弹。
他努力睁开双眼,想要制止对方继续讲话。
“宝宝,还是很困吗?”
“嗯……”虞采桑茫然地起身,被对方抱住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意识还在放空,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认亲的剧情提前了。”
“嗯。”
“温叔和温姨看起来很伤心,需要你的安慰。”
虞采桑阖眸按压脑袋,冰凉的触感驱散迷茫的神经,他眼中恢复神韵,“玉楼,我自己走出去。”
“好。”
昏暗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个低头看自己双腿,一个温柔注视身边人。
虞采桑手指凝聚莹白色光芒,流散在房间内的空气形成一个结实的屏障,迅速附着在虞采桑腿上。
脆弱的骨骼似乎穿上护甲,他缓慢移动腿脚,脚底并未踩实地面,而是落到一片软和温热的大腿上。
身旁男人在他有所动作时便抢先半跪在地上,温柔又强势地托着虞采桑的脚踝,动作轻柔地为他穿好袜子。
虞采桑低头看着他,伸手摸了一下萧玉楼略微有些冰凉的发丝。
“谢谢宝贝。”虞采桑垂眸一笑,穿上宽松舒适的拖鞋。
萧玉楼挺直腰板,双手撑在虞采桑大腿两侧的床榻上,仰头凝望近在咫尺的白发美人。
苍白细长的手指轻碰萧玉楼的眉眼,略微有些凉意的指腹沿着笔挺的鼻梁慢慢下移,最后落在两片单薄的唇瓣上。
美人弯腰低头,在萧玉楼满含期待的目光中,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谢谢萧先生。”
虞采桑的声音刻意放轻,嗓音沙哑性感,萧玉楼眼眸微沉,呼吸停滞片刻。两只手轻按住虞采桑大腿,色情地摩挲。
屋外脚步声渐近,虞采桑坐正,拍了一下萧玉楼手背,男人神色一僵,一副欲求不满的可怜模样。
“怨你自己,这个世界可不是我选的~”虞采桑笑道,眼中隐约有些看好戏的成分。
契约者身体不好,系统搭建的身体也孱弱。萧玉楼顾及虞采桑的身体,最多就是亲亲抱抱摸摸,唯一擦枪走火的一次还是后者主动的。
事后代价就是昏睡了三天……
自此,萧某人开始重复忍不住亲密、上头后又自顾自去冲冷水的操作。虞采桑刚开始还心疼他,后来发现他纯自虐……
这家伙就跟变态一样,沉迷发掘爱人各种情绪,不悦的、欣喜的、哀怨的……就像是在收藏宝物。
心思不太健康的萧玉楼尤爱虞采桑情动时的模样,理智和欲望拉扯,让他极其兴奋。虞采桑每次回想都忍不住面红耳赤,想踹萧玉楼两脚。
“咚咚——”
熟悉轻缓的敲门声唤回虞采桑意识,他侧目瞥了眼隐忍难受的男人,伸手搭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萧玉楼抿唇微笑,迅速弯腰揽住那截清瘦的腰肢,扮演一个体贴入微的忠心‘保镖’。
虞采桑叹气,没再说自己走的事。
房门向里扭开,温母扬唇一笑,笑容忽然僵住,“十九,你怎么能自己走,骨头疼吗?”
“妈,我没事,有异能护着我。”虞采桑握住女人的手,语气温柔,“我想让你看看我长高了没有。”
“真的没事吗?”温母求助地看向萧玉楼,后者点头。
“我家宝贝跟我想象一样高高瘦瘦,漂漂亮亮的……”温母眼中噙满雾水,声音轻颤。
她看着自己费心劳神养大的小孩,回想起那个找上她和柏书的女人的眼神,对方每一眼都算计和冷漠……
求医多年,猛然听到对方有法子根治自家宝贝儿子的病,一时间方寸大乱,也就忽略了许多东西。
林雅倩专注地望着与余家女主人六分相像的儿子,触及他眼底的依赖和担忧,心里天平偏向一侧。
她不想让她的宝贝认祖归宗,可是她又想对方能够得到一副健康的身体……
她已经失去亲生儿子,不想弄丢这个亲手养大的儿子。
林雅倩心里埋怨责骂自己,泪水决堤般滚落。
“十九,对不起,妈妈太自私了……”
虞采桑示意萧玉楼松手,弯腰抱住伤心的女人。
萧玉楼站在虞采桑身后,视线从母子俩身上移到满头湿漉的中年男人身上,心中喟叹。
他们要是知道,精心养大的小孩回了一趟余家,被吃的骨头都不剩该有多绝望痛苦……
原剧情里,黎屹阳隐瞒了温时酒真实的死亡原因,只说是意外。萧玉楼也让天道瞒着虞采桑。
娇养的花朵离开温室,商贩肆意修剪,直到生命凋零前夕,还在压榨最后的价值。
鲜花能够盛开的功劳被截取,枯萎时花瓣被晒干,枝叶被做成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