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和江瑞明同时伸手,想要把萧玉楼丢开。萧玉楼站直,却并不躲,他知道他是被他家宝贝偏爱的。
那两人手掌离萧玉楼肩膀仅差十来厘米时,沙发上的人悠悠出声。
“你们最好不要在我这里打架,我不喜欢。”
两人动作一顿,挣扎不甘后,默默放下手,转为眼神攻击。
虞采桑借力起身,与萧玉楼并肩而立。
“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舟舟,我找人算过,明年五月七日是个好日子,那时候天气正好,既没有寒风飘雪,也没有艳阳酷暑。”江瑞明笑意盈盈,俊美的面容愈加温柔。
“阿舟,你是真的喜欢,还是厌倦了,想要逃跑,故意离间我们?”程砚定定地注视虞采桑,不错过他的任何情绪变化。
“厌倦了。”虞采桑轻笑,反问,“我不应该厌倦吗?”
“我并不需要你们的喜欢。事实上,如果不是你们横加阻挠,我已经找了个喜欢的城市,养了只猫,像个普通人一样纠结日常琐事。”
“而不是每天都像牵线木偶一样坐在这间屋子,看空荡荡、毫无变化的监控!”
虞采桑所说,都是凌舟歇斯底里的绝望呐喊,他的出生就被赋予了错误的意义。
凌舟的父母生下他,只是因为凌卿太过冷漠,他们想要个能够控制的继承人。
本就畸形的家庭氛围,无知无觉的白纸还不是任由他们涂色作画。
他们不会怪罪自己,只会恼火小孩子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那么蠢笨?可是,过程和目的都错了,还能得出怎样的好结果?
虞采桑伸手拽住程砚的衣领,“我就是找了个挡箭牌又怎么样,你想要我选你,我偏不选!”
“程砚,你和凌卿,甚至我爸妈都没有区别!不要自我感动!你们都在试图控制我,无论是身体、兴趣、人际还是思维,你们都想控制!”
“我不是你们养的宠物。”
虞采桑用力将他推开,面色愠怒厌烦。身侧人轻轻捏按他的手,满含担忧。
程砚倒退两步站定,怔怔地看着虞采桑。
“舟舟……”
虞采桑侧目相看,“江瑞明,你也一样。”
耳畔响起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屋里四人同时看向门口。
“小舟,你总是这么不听话,我一开始就该把你关起来。”低沉磁性的男声语气平静,却让自小被他管束的人,心生畏惧。
虞采桑用力握住萧玉楼的手,垂落的手指轻轻抖动。他抬头凝望出现在门外的男人,眼神闪躲。
“大哥。”
“发完脾气跟我回家。”
萧玉楼向前一步,挡住男人分外凌厉的目光,他沉声道:“凌卿,你吓到我家宝贝了。”
“你算什么东西!”凌卿慢步进屋,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人更加威严肃穆。他轻蔑地扫了眼萧玉楼,视线平移到他身后的男人脸上。
“他说的没错,舟舟怕你。”江瑞明坚定地站在虞采桑面前,暂时和萧玉楼统一战线。
刚被虞采桑扎了一刀的程砚也顾不得伤心。
三个情敌一致对外,虽然这个‘外’与凌舟的关系是最亲密的,甚至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凌卿冷笑,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刀,直刺人心,“你们是以什么立场阻止我带小舟回去?”
虞采桑:“我不回去。”
“小舟,我不是和你商量。”凌卿面色骤沉,看向挡在他面前的三个男人的目光尤为阴沉恐怖。“我数三个数,要么你自己过来,要么我过去。”
“凌卿,你又准备发什么疯?”程砚皱眉,他和凌卿、凌舟小时候在同个小区,小时候的凌舟有多黏着凌卿,长大后就有多害怕他。
小小只的奶娃娃亦步亦趋地跟上自家哥哥的步伐,即便被甩在身后也不哭不闹。
程砚那时候可羡慕了,每次写完作业就趴在窗上看着隔壁别墅外的小院,看着小凌舟逗他的哥哥开心。
他那时候甚至希望自己爸爸妈妈给他生个跟隔壁小孩一样可爱的弟弟或者妹妹。
“你自己看看,阿舟现在有多怕你,你当初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三……”凌卿并不搭理他,定定地看着虞采桑藏身的方位。男人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对讲机,低声道,“都上来。”
“二。”
“大哥,你又在我身上安装定位了?”
“是。”凌卿毫不避讳地承认,“你太不听话了。”
“可是,不是你让我不要再跟着你的吗?我听话的远离你了。”
“小舟,我给你找了那么多医生,你怎么就是不能忘记那个垃圾催眠你的话?”
闻言,虞采桑疑惑地皱眉,轻轻捏了一下萧玉楼的手,后者回握一下,表示别担心。
五名身穿休闲工装服的男人同时出现在门外,其中一人进屋,向凌卿问好。
“不要碰到我的小舟,其他人别打死就可以。”
“凌总,萧家的人和江家的人都在楼下。”
程砚嗤笑:“合着就我什么都没准备,独自一个过来找我家小祖宗纯聊天的。”他这时候依旧不忘记给人上眼药。入戏太过深,有些习惯暂时改不了。
“我带我的亲弟弟回家,关萧家和江家什么事?”
“凌卿,舟舟说过,不想跟你回去。”江瑞明温温柔柔地说话,语气却难得一见的强硬冷漠。“他不想走,你就不能强行带他走。”
凌卿没有回话,兀自低头,修长骨感的手指捏住西装外套上的纽扣,挨个拆开,动作优雅地脱下束缚人的外套。
保镖老大连忙接过老板的外套,将绷带递给凌卿。
凌卿细致认真地缠紧绷带,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猛地向前疾步出拳。
他这一拳并未攻向说话的江瑞明,而是针对被‘凌舟’青睐的‘萧祈年’,拳头正面后者鼻梁。
拳风剧烈,若是被击中,怕是骨头都得裂开。萧玉楼抬臂阻挡,提膝踹开他。
“很快就好,你在旁边等我。”萧玉楼温柔地安抚爱人,即便知晓对方并未慌惧,却还是会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分心关照虞采桑。
“小心。”虞采桑颔首,率先松开手,免得干扰他打架。
困住人的枷锁被打开,争斗便愈加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