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季凝嘴里一口热茶悉数喷了出来,接过韩宝仪递过来的手帕,一边匆匆擦嘴,一边看着一脸兴味的对方尬笑。
这年头,婚后女人聊天都这么大尺度的吗?
韩宝仪倒是泰然自若,“别误会哈,周景墨比我家男人还高出一个头,我见你比我还瘦,就挺好奇他会不会伤着你啥的。”
这担心倒也不多余。
季凝顺着她的话,思想也开始走偏。
两人这体型差,确实有点相差大……
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就感觉得出来,照说自己在女孩子里也算是高挑了,怎么被他纳入怀里时,就那么小小一只。
不过那时候他还挺温柔,也很体贴的,只是握着她的手,很谦和有礼,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季凝脑子里就跟放小电影似的,不一会儿功夫,便面红耳赤,轻咳两声。
韩宝仪瞄她一眼,心照不宣地又笑着说,“我看他对你还挺特别的。”
季凝又喝了口茶。
她有信心,周景墨会欣赏她。
本质来说,他们俩其实是一类人,爱事业,业余也没什么其他的爱好,爱看书,方方面面都相近。
所以旁人看来,他对她是特别的。
韩宝仪拍了拍胸脯,“我呐,和清嵘,周景墨,我们是一个教师职工楼里长大的,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季凝顿时兴致来了,眼珠子一转,“追他的女孩是不是很多?”
“那可不?”韩宝仪说起这事儿,话匣子就打开了,“还有个为他上吊,被救回来了,可至今还病歪歪……”
韩宝仪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言了,不过她并没后悔说,现在说了,季凝以后遇到那姑娘也不至于被吓到。
季凝点头,倒是没被吓到,也是意料之中。
原来季薇就老抱怨,周景墨是没有心的。
桐桐得的是阿斯伯格综合征,周景墨很有可能也携带有这种基因,只不过不明显。
简单来说,他的感统神经很有可能不允许他投入过多。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韩宝仪说他对她很特别,她并没有往感情的事上想。
季凝正想着这些。
两人从楼上下来了,周景墨神色淡然,裴清嵘像是有点被吓到了,脸色惨白。
韩宝仪挑眉,“你怎么了?”
裴清嵘撒开脚丫子就跑过来了,“媳妇,周景墨又欺负我。”
从厨房探出头来的石头已经对他爸妈这腻歪习惯了,继续戴着手套做小点心。
晚上,裴清嵘一家三口留在这里吃晚饭,周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裴清嵘看上去文质彬彬,但在他妻子面前又是个活宝,而到了商界,又是个言语能成利剑的人。
季凝猜想,他要是不跟着周景墨,或许也会成为很厉害的外交官。
但周景墨一个人担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他已经够累了,恐怕不可能放他朋友去当外交官。
她正这么想着,就看见周景墨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辣子鸡丁到她碗里,跟着漫不经心地望向裴清嵘,“之前德叔说要引荐你去外交部,只要你通过考核,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名外交官,你考虑的怎么样?”
季凝的心咯噔跳了两下,当即诧异地看向周景墨。
裴清嵘怔了怔,苦笑道,“一来,我走不开,二来,我觉得自己还不具备那资格。”
裴清嵘的父亲一直对他很严格,自小他哪怕带着满分的试卷回家,他父亲也是没一丝笑容的。
长此以往的打击教育,让他觉得松弛的环境更适合他,便把这宏大的梦想给搁置了。
旁人看他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从容不迫,但他心底却时常认为自己不行,做不到。
其实,他能有今天,还是韩宝仪日日对他夸赞的结果,否则他是连周景墨的公司都不敢去的,生怕拖累朋友。
周景墨扬眉,“那如果等这次香江的事结束了,我给你放一段时间长假呢?”
“……”
“你可以考进外交部,如果觉得不适应,也可以随时回来。”
这条件,无异于是丰厚的,进可攻,退可守。
季凝和韩宝仪皆拿着筷子不动,看向裴清嵘。
谁知他一脸苦兮兮,“周景墨,你不要我了吗?”
季凝:“……”
总算知道之前那些女人们怎么误会的了。
呃,裴清嵘说的这话,确实容易想入非非。
尤其在腐女的耳朵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都会被扩大化。
周景墨的事,她无权干涉,但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没替他找到右臂,他又要挥刀斩断左膀,这会不会加快他死亡的倒计时?
…………
夜晚,他洗了个澡,赤着上半身进来了,头发还在湿漉漉的滴水。
季凝突然发现他最近洗完澡特别不喜欢穿上衣,哪怕这还是在乍暖还寒的时候,就算屋子里有炭炉。
但她还是冷得发抖,看看周景墨,再看看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不得不感叹,男人和女人体质差别真大。
忽听见他一句,“你白天和韩宝仪聊了什么?”
季凝眼神一闪,慌忙将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给收了回去,脚也缩进了被子里。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她,而且还是在这个旖旎暧昧的晚上……
周景墨似笑非笑,身子探了过来。
季凝束手束脚,浑身紧绷。
他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了,季凝脑子里嗡嗡的,全是韩宝仪说的什么体型差……
这么一靠近,一比较,她更是弱小一团。
他的喘息声近若咫尺,就在耳畔。
季凝也不知道他好端端喘什么。
她在这方紧张得要命,他却只是探过身来关了个灯,黑暗中响起了他的轻笑声。
季凝“蹭”的一下坐起来了,脸涨成桃子粉。
她可以确信他十有八九是听到她和韩宝仪聊天了,故意逗她,还没开口,忽听见男人散漫的声音传来,“要学车吗?”
季凝就像一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