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季凝面前季薇季薇地叫,可季凝为了避免他不讨妈妈喜欢,就还是让他喊季薇“二姐”,他不肯,勉为其难叫她“薇姐”。
“我没有。”季薇显得有几分委屈,“弟弟,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你到底跟姐姐是一国的,但我无所谓的……”
“切。”
季凝拍了拍陆行的手背,给他一个眼神:等会看她发挥。
这姐弟两从小在一起长大的默契,陆行秒懂。
还记得小时候,侯爷爷家的桃老是被人偷摘,查不出是谁。
他们就往桃附近放了个马蜂窝,后来就逮到于婶子的时候,于婶子已经被咬的满头包了。
姐一个眼神,他立刻把马蜂窝搞走了,见好就收。
他姐从来不是吃闷亏的类型,陆行摸了摸鼻子,他姐又准备干什么啦?
他眼神四处横扫着,谁要倒霉了?
是季薇还是傅韬?
季凝揉了揉眼睛,“妈,最近我很难过,因为有人说我收了我婆婆学生的礼物,我走到哪里都有闲言碎语,吃不好睡不好,他们都骂我。”
陆行暗暗咋舌,不会吧。
他记得原来于婶子乱传姐谣言的时候,她虽然心里头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吃得好,睡得香。
她说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干嘛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但他还是配合着说,“姐,你怎么可能收别人的礼?”
楚虹面沉如墨,没说话,思忖片刻,“那你婆婆呢?”
她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凝凝受委屈放次要,更何况她本来就在演,关键不能给婆家添麻烦。
“后来那条金项链找到了,婆婆交给了教导处。”
随着季凝的话,季薇的心狠狠咯噔了下,怎么会找到了?
明明这件事季凝都不知情的,她怎么会这么好运?
怎么办?
她紧咬着嘴唇,满打满算的算盘,这会儿因为掉落了一颗珠子,其他的珠子也摇摇欲坠。
楚虹松了口气。
季凝抬眸,“但送的那人偏说是我收的。”
“不可能。”楚虹不假思索地笃定道。
她对于凝凝的人品还是信赖的,毕竟是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
季薇牙齿都快咬碎了,她妈怎么对季凝这么信任?
偏偏这时候她不能说什么,否则就会暴露自己。
好在这时候,傅韬开口了,撑着脸颊,不咸不淡地说风凉话,“那为什么那人会说是你收的呢?那人又不是个瞎子。”
季凝也不反驳,就顺着他说,“所以啊,我就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究竟。后来去找那人对峙了,那人是个高度近视,但她看到我,也确定那天不是我,说那天明明是一个黑得像巧克力的女孩,只不过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声称是我。”
季薇:“……”
愈发攥紧衣摆。
黑得像巧克力?她明明和季凝很像的。
肯定是季凝在诈她。
但这会儿,她的心已经乱了,呼吸,眼神,都是错乱的。
季凝垂眸,意有所指,“她来的那天,碰巧就是你们去周家找我的那天……”
楚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季薇。
季薇埋着头,在楚虹犀利的视线下,一动不敢动。
她妈会信她,还是信季凝?
信谁,就代表偏向谁。
如果她妈选择信季凝,那就代表她是偏心的。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还是更认定季凝的人品……呵……
季薇想了想,料定季凝拿不出什么证据,她抬起头,视线朦胧,“姐,你要觉得是我,那就是我吧。”
这话说的,季凝嗤笑,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傅韬握住季薇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紧锁的眉头“妈,我知道因为我,季凝和季薇还有心结,但这婚已经结了,她不能还针对薇薇啊。”
他的脸上浸润着苦恼,“都是我的错,薇薇是无辜的。”
季凝冷笑,多大脸啊?为了他争风吃醋?
哦,季薇可能是,但她不可能。
看着这两拙劣的演技,季凝就想笑。
重活一世,季薇还是这么蠢,又坏又蠢。
可能只想到了计划成功后的盛况,却压根没想过要是失败,但凡有一步行差踏错,那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庸计。
之所以一直没说话,就是在等着他们先狡辩完。
马上,一个也别想跑!
“是啊……”季凝幽幽地说,“为了避免误会妹妹,我今天把人带来了。”
季薇皮肤僵冷,血液似瞬间逆流,身上又冷又热,仿佛要爆了一般。
门口,冯韶晴已经站了许久,站到都没耐心了。
后来来了个婶子,姓于,来跟她搭话。
冯韶晴本不耐烦跟这种贫民说话,奈何对方套话技巧太强,不知不觉,她一五一十全说了。
于婶子心中大喜,好不容易逮住季凝小辫子了。
“大家快来看啊,我就说季凝这丫头是个花花肠子多的。”
“可算被我说准了,嫁到谁家,谁家倒霉。幸好傅家祖上积德,傅韬没娶她。”
“这算是造什么孽哦,上次我在菜市场,见人家周家夫人,斯斯文文,衣冠楚楚的,这下被她害惨了。”
董天佑在旁拉扯她,她狠狠瞪他一眼。
这个傻儿子,都是季凝害得他没去一高,他还要帮她不成?
季凝出来的时候,看到于婶子亮堂的大嗓门招的人越来越多,她丝毫不意外。
于婶子也是她play的一环,早算到了。
于婶子幸灾乐祸地看着季凝,季凝微微一笑,回视于婶子。
于婶子一懵:季凝一笑,福祸难料。
上次她这么笑,还是在自己偷侯老爷子桃的时候。
她带天佑,孤儿寡母的,侯老爷子老伴走得早,一个人住,他又吃不完,顶多走十几公里拿到集市上卖。
偷他几个桃,怎么了?
可季凝居然提前安排马蜂窝叮她。
于婶子想到这些事,就满腹怒气,她和季凝的仇和怨,那可不是一天结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