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我?”
“……”
不怪她有此一问。
刚才周母的话让她很在意。
可这会儿男人看她的眼神,分明诉说着几个大字:你是不是有病?
季凝相反拍了拍胸口,长舒出一口气。
还好,周家突然发了疯地答应这婚约不是因为周景墨对她有什么兴趣。
是了,上一世在一次金融峰会上,她见过周景墨。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将那本就挺拔傲然的身躯装点得愈发抢眼。
正值黄金年龄,有钱,有颜,有魅力。
那时候多少美人往他身上扑,他都不为所动。
那些美人酸溜溜地说,听说他是为了一个结了婚的发小,所以守身如玉一辈子,即便结了婚,妻子也只是在家里做摆设,很少回家。
片刻之后,季凝收回身躯,周景墨鼻息间萦绕着的那股香味也淡得约等于无。
季凝手撑在床上,叹道,“我看出来了,你对我不感兴趣。那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周少爷,我也不是诚心嫁给你的。”
周景墨眼神一紧。
她嫁过来是为了逃避情伤?
下一秒,季凝的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她侧过身来,刚洗过的头发宛若瀑布柔柔垂落。
注视着他,她语气真诚,“我知道,你妈阻拦着你,不让你搞事业,是让你先成家后立业,而我呢,碰巧也有这样一个母亲,操心我婚事,不想让我去念书。”
顿了顿,“既然如此,我俩结婚,就当一对名义上的夫妻,你不干涉我,我不干涉你,你意下如何?”
冷白的骨节轻敲着床沿,周景墨久久没有回应,让季凝拿不定主意,正要开口,却见他掀了掀眼帘,“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虽然我们是形式上的婚姻,但我不喜欢和前任对象牵扯不清的人。”
“可以。”
季凝一口应下,傅韬那样的渣男,她巴不得他有多远滚多远。
…………
翌日,吴芬芳一大早就来了,就在周景墨和季凝的婚房门口踱步。
猝然,她眼珠子一转,耳朵贴在了门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她一时不察,直接跌进门里,刚一抬头,便看到明丽亮眼的女孩。
季凝束着亮发带,卷曲的头发偏在左边的肩头。
浓颜系长相,五官精致,皮肤又白,跟瓷娃娃似的。
吴芬芳看见她这副模样,吊睛眼愈发上扬。
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个爱打扮的,一看就不安分!
谁家好姑娘像她这样啊,这迎进周家门来,以后多少钱都不够她造的。
她也是为了阿沅好,趁现在还没打结婚证,得赶紧把她赶走!
季凝笑眯眯的,“大伯母,有什么事吗?”
她看出来了,这个大伯母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
自家不待,这么一大早就跑到这边来了。
听管家说了,周景墨小时候,她给周景墨洗过两片尿布,还没洗干净,就自诩周景墨是她带大的。
“我……”
吴芬芳刚一张嘴,眼疾手快地指着她床上的某个物件,立刻拔高声音,质问起来,“这是什么?”
“这……”
季凝看到那东西,眼前也黑了黑。
昨天,他不想睡地上,她也是,所以两人中间就放了一条长枕头,这么隔开睡的。
迷迷糊糊的,她也不知道周景墨是什么时候走的。
可他的长裤怎么放床上了?
“阿沅,你看她刚来,就闹出这种事……”
吴芬芳一声呼喝,内宅里的人都来了。
佣人们议论纷纷,周母脸色也很难看,推了推眼镜,“季凝,反正你和景墨还没扯证,你要是没放下,我们也不难为你。”
周母倒是没像吴芬芳似的往偷人上想,她觉得季凝应当是放不下跟她处对象的傅韬。
这年头,女子相亲就是从一而终,大多数都是谈一个对象就直接结婚了。
她听到傅韬和季凝妹妹搞到一起时,吴芬芳在旁边撇撇嘴,“肯定是她对她对象不好,她对象才会被她妹妹勾引。”
她听了只有唏嘘。
“没放下?”季凝笑了,“他的错,我为什么要惩罚自己?”
周母愣了一下,倒是对她投来别样的目光。
这年代的女孩子有这思想,倒是难得。
季凝缓声道,“渣男,我既然已经看清了,我就不会贪恋,否则那是对景墨的不负责任。”
这话听得周母心头舒坦,将心比心,她也不愿她儿子受委屈。
“更何况您看看这条裤子眼熟不?”
周母定睛一看,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但看裤子叠得整整齐齐,堆放在枕头旁。
景墨的叔叔是当兵的,他小时候都是被叔叔带的,被子衣物素来叠成豆腐块。
“妈,有什么事吗?”这时,周景墨迈着长腿走了进来,他早上出门跑了个步,墨黑的发梢还滴着水。
周母怔了怔。
这王八羔子怎么又回来了?
周母下意识脱掉拖鞋,扬起,正对上季凝的目光。
她干笑了下,放下拖鞋,重新穿好,嘴角僵硬,伸手,理了理周景墨的衣领,又往上提了提,咬牙切齿,“怎么回来了?”
周景墨眼角扬起一丝兴味:娶妻好啊,第一天就少挨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