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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知道你的秘密。】

看到信纸上的这句话后,童佳不光停止了说话,后背都沁出了冷汗。

灭口,是她想到的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可是想到孟婆给的信里说,她给的那些不好的药,只能给坏人用,不能给好人用。

这孩子不一定是好人,但目前看来也不是个坏人。

要是真的给他灭了口,对自己以后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想着这孩子也未必就真的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不定是诈自己的,就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能有什么秘密,你不要随便乱说……不是,乱写。”

男孩又低头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山洞,消失。】

写完,抬头深深的看了童佳一眼后,就把这张纸给烧掉了。

然后又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姐姐,你消失的时候,需要有人给你打掩护。

我外表是小孩子的样子,没人知道我会写字,只要我不说,就没人能知道你的秘密,我也能很好的保护你。】

“就你这个小屁孩儿,还保护我呢?想什么呢?”童佳接过男孩手里的纸,折了又折,凑到油灯边点燃后,扔到了垃圾桶中。

看着从垃圾桶中飘出的缕缕青烟,童佳叹了口气,问:“那你为什么就想跟着我呢?你自己的亲叔叔都会害你,你就那么确信我不会?”

男孩点点头,又转身在信纸上写:【信你。】

童佳再度无奈的叹了口气。

除了责怪自己不谨慎之外,也只能默默的接受这一结果了。

不接受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人给灭了口。

反正这孩子也长不大,就暂且先当个宠物养着吧。

既然打算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了,那童佳就要跟着孩子好好聊聊了。

她说:“既然你非要留下来,那咱俩就开诚布公的谈谈吧。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在纸上写:【我叫陶均乐,以前我爹娘在的时候,他们都叫我乐乐。姐姐,你以后也可以叫我乐乐。】

童佳点头,又开口道:“乐乐,你是本地人吗?家里还有其他亲戚吗?你小叔把你毒哑了赶出来后,家里就没有其他人为你打抱不平吗?”

陶均乐抬头看了童佳一眼,低头写:【姐姐,我家里还有其他人,可他们要是愿意为我做主,就不会放任小叔把我给毒哑了。

你不用想着带我去找所谓的亲人,然后把我交给他们的。

真的那样做,就是直接送我去死。】

最后那个“死”字写得力道特别大,甚至划透了下面的好几张纸。

“有这么严重吗?”童佳脑补了好大一出兄弟阋墙的宅斗大戏,好奇的问道:“原来……你家很有钱吗?”

陶均乐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写:【我娘有钱,外祖家只有她和我大姨。我大姨比我娘大十多岁,早早的结婚去外地了。

听我娘说,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世的时候,都没联系上大姨,好像是跟着婆家一起出国了。

所以,我外祖家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娘。我爹虽然没钱,可是他有本事,会说好几个国家的话,读书也很多。

其实,我喜欢在杨家门口待着,也是因为杨迹夏给我的感觉跟我爹很像。

可是,他的为人不如我爹好。

我爹就是太重情义,才会被我叔叔给害了的。】

“那你叔叔害了你父母,就是为了抢你娘的钱?这也太不要脸了!”童佳感觉自己代替荣奶奶重活了才三天,就净遇上一些奇葩事儿。

想白得一个媳妇儿替自己尽孝的杨迹夏就不说了,这陶均乐的小叔吃绝户,居然还吃到嫂子家去了,也这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让她开了眼界了。

【姐姐,别把我送回去,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

陶均乐把写着这句话的纸举到童佳面前,童佳郑重的点点头。

她摸了摸陶均乐的脑袋,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送你回去的。

只不过……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想清楚,你真的确定要跟着我吗?

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要去找杨迹夏正式离婚,并且让他给我一个交代。

而杨迹夏这个人,虽然对我和他家里人有些不近人情,可也算是个有抱负的人,他是一定会上战场的。

我要去找他,就避免不了要往会发生战乱的地方跑。

这样很不安全,说不定很快就会丢了命,你还要跟着一起吗?”

陶均乐没有犹豫,拿着笔就在纸上写:【姐姐,你觉得我不跟着,就能一直活下去吗?】

童佳一愣,确实,覆巢之下无完卵。

就算陶均乐不跟着自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也很难在这乱世生活下去。

而自己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可能陶均乐就是荣奶奶和外婆给自己送来的帮手吧。

童佳想好之后,就把双手放在陶均乐的肩膀上,直视他的眼睛,又确认的问:“你确定不后悔?”

陶均乐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童佳松开双手,说:“那好吧。正好我也需要帮手。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弟弟,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听我的话,也只能听我的话,你能不能做到?”

陶均乐点头。

童佳继续说:“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对外我就说你是我的弟弟。我叫童佳,你就叫童乐,行吗?”

陶均乐刚要本能的点头,突然一抬头看向童佳,又转身在纸上写:【姐姐,你不是叫荣欣桐吗?】

童佳说:“是啊,是叫荣欣桐。可荣欣桐是杨家的二儿媳妇,我不想当。决定给自己一个新名字,就算做新的开始。

这样出门在外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跟杨家人没有关系,也不会牵连到我娘家的人。

怎么?你有意见呐?”

陶均乐摇头,继续写:【姐姐,你就叫我乐乐吧,我爹娘都是这么叫我的。

至于改名字……】

“我不是真的要叫你改名字,只不过是为了以后在外面行走的时候好说话而已。你要是不想改,就还那么叫就行。”童佳解释道。

见陶均乐的情绪有些失落,童佳想了想说:“那以后我就跟别人说,我叫童佳,你是我弟弟,叫乐乐。至于你的全名叫什么,就不细说了。行不?”

陶均乐开心的点头。

童佳问:“你这名字,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陶均乐写:【我娘的名字叫高丽君,我爹本来想让我叫陶君乐的,这样我名字里就同时有他和娘的名字里的字了。

可说爷爷说除了姓之外,不能跟长辈用同一个字,我娘就给我改了这个“均”字。

她说,我是她和我爹的全部,他们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可以开心快乐一辈子,“均”是全、都的意思。

我开心快乐了,她和我爹就也都开心了。

既然我会开心,就代表我的身体健康,事事顺利。

爹娘留给我的东西,都被小叔他们给抢走了,只剩下这个名字跟着我了,所以,我不想改。】

童佳心疼的摸了摸陶均乐的脑袋,说:“那咱就不改。”

陶均乐笑着点头,又继续写:【对外面的人就按姐姐刚才说的来。】

童佳问:“乐乐,你家是本地的吗?你小叔拿了你家多少东西,你有数没有?”

反正现在她不打算长时间的进入房车,只要留两个座位和一个洗手间供她使用,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存放东西,要是陶均乐家距离不远,她想先带陶均乐去把父母的东西要回来。

陶均乐闻言,疑惑的看着童佳。

童佳想了一下,说:“你那天在山洞里,是不是看到我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了?”

陶均乐点头。

童佳又继续说:“我有一个宝贝,可以存放东西。杨家给的那些钱,我就是放在那里面了。

那个地方只有我能去,要是危险的时候,我可能也能带你进去,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所以,要是你家不远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回去一趟,把属于你的东西都拿回来。

当然,我要提前说好,我也不能白跟你去一趟。

我要收路费和保管费,就收那些东西的百分之十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陶均乐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他立刻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居然就在省城。

未免有人认出陶均乐,童佳去踩点儿的时候,没有带他,而是让他去火车站买票去了。

既然陶均乐的家在省城,家里东西丢了之后,肯定会报案,那突然出现在省城的陶均乐就会被怀疑。

所以,她们拿完东西后,就打算立刻离开省城,去其他的地方。

至于地点,在童佳回忆完上辈子学的近代史之后,觉得杨迹夏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西北,所以她也打算往西北去。

她这边踩点结束,陶均乐那边的火车票也买好了。

童佳带着陶均乐去买了些熟食,就让他带着行李先一步去了火车站。

她自己则换了一身男装,轻装简行的去了陶家。

第一站就是陶家的厨房,下了迷药,药晕了陶家所有的人后,她才放心的在陶家转悠了起来。

陶家是米商,现在正值战乱,家里好多地方都囤着粮食。

可是碍于房车里面面积太小,童佳只能先把遮阳棚下面的东西挪到房车里面的二层中,再在遮阳棚下面收了满满的上好的大米、小米和绿豆。

之后,就心无旁骛的按照陶均乐给她画的地图去了陶家的库房。

按照陶均乐表述的陶母嫁妆箱子和妆奁的样子,收走了库房里的这些东西后,她就准备离开去书房找陶均乐父亲留下的东西。

可走到门口,她又犹豫了。

想着:只收陶均乐母亲的东西,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

于是,为了混淆视听,她干脆把陶家库房里所有的金银和布料都收走了。

到了书房里,她就更省事儿了,跟在杨家一样,连书架子和摆着好看的花瓶都一起收了。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书房就空了。

更意外的在书房里发现了一间小密室,里面存了不少大黄鱼和小黄鱼,还有两把勃朗宁手枪和一箱子弹。

童佳也一点儿都没客气,全都收了。

收完东西,童佳就进入房车。

发现刚收进来的东西把房车的一层给塞满了。

于是,她先把刚收进来的书架子和书桌转移到了二层,又把勃朗宁和那一箱子弹放到了桌子上,跟之前在杨家收来的用来防身的裁纸刀摆在一起。

然后才把收进来的所有金银和布料都收到了二楼的床下面,箱子占地方,一个不留的送回了陶家。

该放在库房的放在库房,该放在密室的放在密室。

书房里的家具虽然占地方,可想着大户人家家具里的机关多,未免有遗漏,还是要让陶均乐自己进来找他父亲的遗物,她就没有把家具清空。

至于在杨家书房里收的那些家具,她则全都清空,挪到了车顶上。

实在是有了对比之后,那些木料就不够瞧了。

童佳打算到了西北后,把杨家的那些家具卖掉,免得占用房车里的空间。

做完这些,她又去厨房里收走了已经做好的全部熟食,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陶家。

等童佳到达火车站时,距离开车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陶均乐一直站在火车站门口等她,见到她出现的那一刻,几乎是朝她飞奔而来的。

但是他们没有太多说话的时间,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方便用纸笔交流。

童佳用简单的手势表示让陶均乐安心后,就接过陶均乐手中的行李,拉着他往车站里面跑去。

两人上车的那一刻,火车的汽笛一响,紧接着就发出了“哐且……哐且……”的声音,开动了。

随着火车的开动,明早不管省城发生任何事情,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陶均乐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写得一笔好字,之前也是他父亲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对于人情世故方面比童佳要更懂。

他跟童佳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也看出来了童佳有一身的毛病,买票的时候,索性直接就买了六张卧铺票,帘子一挂,也算是最大限度的保护了两人的隐私。

两人在从省城到西北的火车上待了三天两夜,一直到第四天的傍晚,他们才到达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