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至午后,晴空万里阳光明媚,郁郁葱葱的山脚下,驶来一辆耀眼的橙色奔驰,车门打开,季褚走了下来,他打开后备箱,背上了登山包,将卡在头上的墨镜戴好,锁好车正想走,手机又响了。
他接通了电话,点开了外放,响起了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
“小祖宗,你怎么放我鸽子啊?”
季褚毅然决然道,“那家杂志,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你非要给我接,我还想在模特圈里混下去,违约的钱我会给,你自己去找别人拍吧。
我有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也不会再接了。”没等对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季褚直接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熟悉的车牌停在了他的身边,禾瑶瑶走了下来,心喜的看着季褚。
“好巧啊,没想到今天你也会来这里爬山。”
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本来我想叫你一起爬山的,看到新闻就想你应该没有心情,就没叫你!”
“不开心的事就不谈了一起上去吧。”
禾瑶瑶背上自己的登山包,跟着季褚往山上走去。
坑坑洼洼的小土路上,随处可见碎石断枝,大树没有规律的栽种着。
季褚微微侧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禾瑶瑶,思索片刻后问道:“宣黎跟楚玲现在解除婚约了,你跟他会在一起吗?”
“他现在跟楚玲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当然可以跟他在一起了。”禾瑶瑶手持防蚊水,快速猛烈喷洒着,她偏头随口回。
“那你们现在算男女朋友的关系吗?”季褚不死心地追问。
“虽然没有说恢复到以前的关系,但也算心照不宣了。”
季褚不甘心,“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他?”
“他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伴侣,各方面我都喜欢。”禾瑶瑶并未察觉季褚话语里的异常,她还贴心地给季褚也喷了防蚊水。
季褚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小声嘟囔道:“说不准,哪个女人开始不觉得自己的另一半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结了婚就不是了!”
“的确会有变化,但是够爱都是可以去克服的。”
季褚低头再也不回了,禾瑶瑶看向季褚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要不我跟你讲讲,我在国外那几年的事吧?”禾瑶瑶兴致高涨的说。
“你说。”禾瑶瑶挑起的话,正中季褚的下怀,他也很想知道她所经历过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到了三点半了。
“天快黑了,我们回头吧!”季褚看了眼手表,调整了下墨镜。
禾瑶瑶也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这也太早了,以前不都是四点才回去的吗?”
“别问了快走吧。大不了下次我们再来早一点,这样就可以走的更远了。”季褚态度强硬的拉着禾瑶瑶往回走。
季褚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树旁的树叶堆里,若隐若现一圈黑一圈白,还是凸起的,像是鳞片,他指着那里问禾瑶瑶:“那里面是条蛇吗?”
禾瑶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条银环蛇,神色焦急,一把拉住季褚的手,就要带着他悄咪咪地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要是被咬一口就死定了,快走,快走!”她小声催促着。
银环蛇察觉到了他们,立刻弓起了身子,吐出长长的蛇芯,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们。
它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扭动而去,敏捷的让人胆寒。
周围杂乱的树木是天然的障碍,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
季褚慌乱之中拿起登山杖试图驱赶它,那银环蛇却极其灵活地躲避着,这使得他们被逼得连连后退,逼到了山坡处。
银环蛇突然缠上了季褚手中的登山杖,快速滑来,他心中大惊,下意识地用力一甩,将登山杖远远地抛了出去。
看着银环蛇暂时被甩开,他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拉着惊魂未定的禾瑶瑶继续走,他想拉她的手,却不小心捅了她一下。
禾瑶瑶一个没站稳,脚下踉跄,整个人滑了下去,季褚连忙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起拉了下去,两人一起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禾瑶瑶的头重重砸在一棵树桩上,她揉了揉额头,一点也不痛,还没来得及开心。
季褚也滚了下来,他就没禾瑶瑶那么幸运,后脑勺撞在了石头上。
禾瑶瑶伸手摸了下后脑勺,被疼晕了过去。
…………
透过那扇玻璃窗,一群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一个身形较为挺拔的人站在投屏前,专注地讲着话,手中不时比划着一些动作。
邢宴极为专注的听着,突然他的脑海闪过几帧极为清晰的画面——急促的翻滚,碎碎的石块,快速闪过的几根树,很明显这是个登山时遭遇意外的场景。
他猛地站起身,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
讲话的男生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他,他以为自己没讲好,邢宴要骂他。
邢宴撂下一句:“明天再继续。”便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纷纷开始猜测了起来:“邢总这是怎么了,他平日里可是从来不会这样突然离开会议的,就算对工作不满意他也都会直接说出来的,这次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
宣黎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丝毫没有留意到额头处悄然发生的变化。
眼睑上的粘腻感,让他微微皱起眉头,他下意识伸出手摸了一下。
他看着手指上黏腻的暗红色血液,愣在了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将镜头对准自己的额头。
只见右眼额头上,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往下流。
“都没有破皮怎么会流血,难道我撞鬼了?”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恐惧。
他慌乱地抽了几张纸,擦拭着流出来的血液,纸张被染成了暗红色。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白色的衬衫此时已经被点点红色浸湿,他又看向另一只手臂,也是同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