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让皇上找钦天监看过了,十月初十,是个良辰吉日!”
赐婚圣旨一下,永宁宫上下都忙活起来了,因为贵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玛瑙姑娘,要出嫁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十。
听说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玛瑙,被赐婚给了御前侍卫,倒是惹了许多宫女艳羡不已。
对宫女而言,能嫁给御前侍卫,已是身为宫女顶好的命运了。
玛瑙无父无母,徐玉宁亲自给玛瑙备了丰厚的嫁妆,此刻她正拿着嫁妆单子细细地看,心里有些内疚:
“就是日子太赶了!”
如今已经是九月十八,离十月初十,也就只有二十天,徐玉宁只怕嫁妆什么的,准备得不够充分,委屈玛瑙。
“对了,绣坊的人来了没有?”徐玉宁放下嫁妆单子,火急火燎吩咐绣坊的人来给玛瑙量尺寸,做嫁衣。
因为是贵妃娘娘亲自吩咐,绣坊的人不敢怠慢,数十名绣娘连夜赶工,在九月底,终于将做好的嫁衣送到了永宁宫。
嫁衣送来,琥珀他们就全围了上去,一打开匣子,全都“哇”地发出一声惊叹。
只见匣子里头,大红的嫁衣、盖头,织金的并蒂花浮于云锦之上,栩栩如生,流光溢彩。
珍珠小心翼翼地从匣子里捧出嫁衣,高兴地笑了起来:“玛瑙,快换上,给娘娘瞧见!”
“是啊是啊,玛瑙姐姐,快换上给娘娘瞧瞧!”
玛瑙都没来得及说话,琥珀她们几个就簇拥着玛瑙去了净房更衣。
徐玉宁坐在罗汉榻上,听到那头传来一阵喧哗,不一会儿珠帘哗啦一声响,她忙抬起头来,
就看到众人簇拥着、身穿大红嫁衣的玛瑙走到了面前,
这一刻,她高兴得想要落泪。
徐玉宁拉着玛瑙的手,像一个看着女儿出嫁的老母亲,拉着玛瑙左看右看。
她伸手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精美的璎珞、项圈、金镯子等给玛瑙戴上,这些都是徐玉宁给玛瑙添的妆。
“本朝女子皆可着凤冠霞帔出嫁,玛瑙今日可真好看!”
此刻徐玉宁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美丽华贵的新嫁娘。
“哇,玛瑙姐姐真好看!”
众人都高兴地笑了起来,惹得玛瑙红了脸。
“珍珠,你呢?”
过了许久,等众人簇拥着玛瑙下去换衣裳,徐玉宁拉着珍珠的手,将她拉到面前,“玛瑙就要出嫁了,你呢?”
珍珠最是沉稳,在永宁宫一众宫女太监面前,就像一个掌家的大姐姐。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珍珠太成熟、太沉稳,有的时候,徐玉宁都心疼她。
“你从来有话都自个儿憋在心里,”徐玉宁定定地看着她,“玛瑙如今有了着落,你呢?珍珠,你可有心仪之人?”
珍珠摇头,面色沉静:“娘娘,奴婢没有嫁人的想法。”
徐玉宁:“那……”
“娘娘,”徐玉宁还没开口,珍珠就打断了她的话,“奴婢不嫁人不是因为你,是奴婢自己没有瞧得上眼的。”
珍珠不希望娘娘为她操心,笑着说道:“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奴婢不这么认为,若是那人不值得,奴婢宁愿终身不嫁。”
徐玉宁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正是如此,徐玉宁才心疼,珍珠就是太懂事了……
她捏了捏珍珠的手:“好,我都随你……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如今怕是缘分未到……”
反正她已经开了口,让皇上留意着,若是御前侍卫中,有合适的,她自会帮珍珠掌眼,定然不会委屈了珍珠。
——“哟,齐妃妹妹。”
这段时间,慈安太后出宫礼佛未归,各宫嫔妃都不必到寿安宫晨昏定省;
而贵妃娘娘又忙着替她的贴身宫女筹备婚事,无暇旁顾,因此各宫嫔妃可是过了好多天舒心的日子。
这日,淑妃牵着大皇子的手去御花园散心,不曾想,竟与齐妃一行人碰上了。
凉亭里的石桌上摆满了点心水果,二皇子坐在石凳上晃着小腿,齐妃亲手剥了葡萄喂他:“湛儿,好不好吃?”
“好吃!”
二皇子如今一岁半了,说话奶声奶气的,十分惹人疼爱。
齐妃剥了葡萄递过去,他小小的手却将葡萄往齐妃嘴边推去,“母妃,你也吃!”
一句话,让齐妃整颗心都暖了起来,一张脸笑得像朵花一样:“欸,湛儿真乖!”
两母子正玩得开心,冷不防淑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齐妃猛地一顿。
一回头,就看到淑妃一行人往凉亭走来了。
淑妃和大皇子在御花园逛了一圈,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正想找个地方歇脚,哪知往凉亭走来时,才发现齐妃等人已经将凉亭占去了。
“母妃,我热。”大皇子被太阳晒得脸蛋微微发了红。
淑妃牵着大皇子一脚踏进凉亭:“齐妃妹妹不介意吧?”
淑妃与齐妃同在妃位,但是“淑”字这个封号,却位列“淑德”二妃之首,名义上比齐妃要高。
齐妃只能领着二皇子起身行礼,也不好赶人:“怎么会?”
说着,她脸上勉强保持着一点笑意:“大皇子也热坏了吧,请坐。”
淑妃牵着大皇子的手落了座,很快,就有宫女上了新茶和点心水果。
淑妃伸手拿了一颗葡萄递给大皇子,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二皇子:“许久不见湛儿,湛儿如今长开了,这小脸蛋倒是与婉妃越发相像了。”
一句话,像一根针当即刺中了齐妃的尾巴。
齐妃面色骤然一沉。
“哎呀,瞧本宫……”淑妃一脸的不好意思,“齐妃妹妹莫要放心上!”
绵里藏针的东西!
齐妃看着淑妃这个笑面虎,眼中差点喷出火来:“淑妃姐姐请慢用,二皇子还没午歇,我与二皇子先行告退!”
说罢,齐妃一把抱起二皇子,气冲冲转身离去。
大皇子如今五岁半了,比二皇子大四岁,见齐妃气冲冲离去,顿时怔了怔,他拉了拉淑妃的袖子:“母妃,婉妃是谁?”
婉妃,是李婕妤死后才得的殊荣;
李婕妤已经死了一年多,大皇子年纪小,不太记事,对李婕妤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
“一个无关要紧的人,”淑妃看着齐妃和二皇子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来,泽儿吃葡萄。”
淑妃和大皇子歇够了,才从凉亭里走出,这时,对面的一棵大树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芳蕊猛地大声一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