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是饿了？”
看着林小鱼呆鹅般，戚震天嘴角的笑意如烟花般灿烂，是真心的会心的。
“你笑起来真帅！”
几乎是本能的就脱口而出，林小鱼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调笑小哥哥的猥琐老阿姨。一身恶寒，这种暧昧到死人的氛围，太遭罪了。
赶紧逃！
“我闻到饭香、菜香了，吃饭吃饭！”
逃也似的溜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戚震天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很帅吗？”
两人都饿了，对着满桌香喷喷的饭菜，都没客气。
吃饱喝足后，两人移到另一边的小桌子上喝茶。
“小鱼儿，谢谢你！”
上次仅仅只是因为韦征怀疑她是细作，她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山林走人，谁的面子都不给。今日，王爷王妃对她算是非常不客气了，但是她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出手了。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我收了诊金的。”
“恩！”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点银子，现在的林小鱼还真看不上。
想起临走前，舅舅舅娘的对话，戚震天心里依然很不舒服。他甚至无法理解舅娘对林小鱼的杀心从何而来。
这几年，他虽然没有回过舅舅和舅娘，但是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所以，舅娘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既然她对林小鱼动了杀心，她就不会只停留在想法上。为了她的安全，再难启齿，他也得出言提醒她。
“小鱼儿，抱歉。王府对你起了杀心。”
“what？”林小鱼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戚震天。她没听错吧？她舍命救人，换来了他们的一颗杀心。这世界还真是扯蛋了。
“我这是救了一家子白眼狼吗？戚大少、戚国主，能帮我分析分析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吗？小女子愚笨，实在是搞不明白。”
戚震天满脸的歉疚与懊恼，舅舅他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将林小鱼拉入这深渊泥潭，也非他所愿。
“舅舅舅娘因为韦贵妃和宫中那位的联手算计，侥幸才偷偷生下韦征。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他们不得不将人送到了山御医家中抚养，这些你是知道的。”
“而没人要的我，正好被韦贵妃作为陷阱，送到了王府。恰巧填补了舅舅舅娘亲心里因韦征送走，而留下来的空缺。他们将他们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了我身上，他们为了生韦征，付出了多少，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他们对我的宠溺和照顾，有多稠密，几乎可以想见。估计，他们现在都不愿意承认，我不是他们的亲儿子。”
“韦征是在山御医家出事前夕，以义子的身份被接回王府的。此时的他，已经十岁了。其实，山御医将他教养的很好。只是，生恩，终究不及养恩。何况是整整十年的养恩！”
“韦征之于山御医夫妇，就犹如我之于舅舅舅娘。而韦征之于王府，就犹如山林之于山家。我们三个中，最受伤的，其实是山林。
我与韦征虽不在生父生母身边，但是身边的怜爱、疼惜、照顾，是真心实意的。而山林，虽然养在父母身边，但是父母一门心思都在韦征身上。
到头来，还因为我和韦征的关系，还得他家破人亡。但是，他又比我们两都强，他没有恨任何人。甚至小小的他，孤身一人在山中照顾了瘫痪的山御医整整五个年头。”
当年真正救他的人是谁，戚震天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山御医，他活不到现在。
所以，他对山林从头至尾都不是利用，他只是想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他们的相遇并非偶然，他早就知道山林躲在山中。
如果是之前，林小鱼不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但是经历刚刚的事情，她刚救下王爷，王府就对她动了杀心。那么糟老头的灭门案，王府真的毫不知情吗？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早不接晚不接，偏偏在出事前夕，将韦征接回了王府。
“王府对于宫中要对老头出手，是知情的，对吗？”林小鱼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出来的。
戚震天眼里的痛苦和绝望，已经给了林小鱼肯定的答案。
“我到底是救了什么样的畜牲？他们倒是挺能装的。”
上次和山林到王府，他们一口一个“林儿”，走的时候，她甚至还听到了王府管家叫她小姐。这两夫妻还真是挺能装的。
不过，想想也对，能在韦贵妃和宫中那位双剑合璧之下，依然能活得那么逍遥自在的，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呢。
“你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还利用我的怜悯之心救他？戚震天，你算计我！”
糟老头夫妇惨遭暗算，这些人通通都有份。可是，她今日居然救了她的杀父仇人。戚震天明明知道，他居然还利用她，算计她。
“抱歉！最后一次，我发誓是最后一次。这是我欠他们的，他们养育我三年，我还他一命。我.....”
“闭嘴！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林小鱼愤怒的仇视着他，“你的命是怎么保住的，你不知道吗？真正救你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我不指望你能帮老头报仇雪恨，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林小鱼的第一次那么愤怒，她恨，她替师哥恨，她替老头和师娘恨。
他们帮王府养世子、帮王爷解傀儡蛊、帮他们保住小皇子戚震天的狗命救了整个王府，最后，王府确是山家灭门案的帮凶。
而今日，身为老头传人的她，竟然又用他教的医术，救了王爷。
“啊—— 啊—— ”
“你们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好欺负吗？你要报你的三年养恩，你自己报，假手于人，算什么报恩？
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你把我置于何地？骗我去救我的杀父仇人，戚震天，你不如一刀杀了我，我还算你仁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师哥？为什么这么对我们一家？
你好残忍！戚震天，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