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柔是真的这么相信他，还是取走兽魂，用完就扔。
她最后说他是个聪明人，是有把握，希望他做出对的选择的意思吗？
“师父！我记起来了！”他声音哽咽，“徒儿差点再见不到您！”
“你是说，她利用你们师兄弟的感情，给你下了失去灵力的药，寻问你四神兽兽魂的消息，想要用来恢复灵根？”孟轻舟看着司徒川，他重重点头。
“而且她不知有什么隐匿功法，换颜面具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更别说李亦柔有空间，隐藏身份、踪迹的办法都有。
神骨、元灵气都在她手，她嘴上说需要恢复灵根才能替换神骨，但司徒川静下来想，替换神骨与灵根又有什么关系。
神，是没有灵根，摆脱规则限制的。
司徒川不想多说，他想师父知难而退，希望能够找到其他办法，重塑封印。
他们如果找不到她，不能成神，那这个神，还不如是李亦柔。
她与他之间，至少还算有师兄妹的感情，加上这一次的帮助，或许能请求她保住他在意的人。
“那白虎兽魂，你告诉她了吗？”
“没有。”他不敢说，怕师父知道他们关系亲近，有事防备着他。
孟轻舟沉默片刻，留下一句，“秘境快要开启了，川儿，你做好准备。”
“是！”他看着孟轻舟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这点帮助，能不能让她放过师父？
李亦柔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司徒川给她传讯引她现身，反而是等来了四神兽秘境开启的消息。
她看着一改往日懒散，勤奋修炼的多宝发起了呆。
灵宠似主人，她每一世也都是不经历生死危机，都懒懒散散的，不懂勤勉修炼。
上一世好歹资质好，进入宗门有师父管着，这一世差点摆烂。
幸好提前给自己下了时空禁制，空间时效有所限制，不然怕是直接躲在里面不出声。
她为什么要成神，背上这些因果啊……李亦柔盘腿坐在空间中，无聊地托着下巴。
等秘境关闭，司徒川的传讯符如期而至，【亦柔，师父她真的将我关起来了，你保重。——司徒川】
他本来不抱希望，师父关押他们之前，将他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家主居然也没再管他。
他们说，可以用融合兽魂的人来修补封印，他的兽魂应当被取走了，为什么还要用他祭阵。
他和师父求证，她却说极品木灵根属自然之力，没有兽魂，也需要祭阵。
可没想到李亦柔留给他的那张传讯符，居然在他的灵台中出现了。
他想起当时她对他说，如果被关起来，可以给她传讯。
这张传讯符，不受高阶修士布成的阵法隔绝限制。
她如果有能力，可以来救他，没有能力的话，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司徒川以灵识催动这张特别的传讯符，一道仅有他可见的白光，如同天际流星一般的速度，飞驰而去。
“玄悟，你怎么还有心情念经啊。”地牢中，司煦挨着她，旁边坐着虚弱的洛寒初，漂亮的脸上失去了往日光彩。
“为救人界，贫尼甘愿祭献补阵。”她念完一轮，停下来给司煦回答。
司煦叹气，“如果他们好好说，我也愿意的啊。把我们抓起来，好像我们不顾修真界安危，心无大义一般。”
洛寒初靠着墙壁，他挣扎反抗了一番，最是狼狈，“我只担心我们白白牺牲，封印阵法，需得将五行阵法领悟到极致。”
他只怕是给别人做嫁衣。
司徒川坐在他们对面，没有出声，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定是完全在监视之下，即便他们几人，已经完全被蛊虫封了灵力。
牺牲自己，拯救苍生，是曾经和方也，也就是李亦柔探讨过的问题，她说大爱是修德行，为了自己心安。
可此刻，他没办法心甘情愿地赴死。
仔细想想，或许是人妖之间的冲突不够紧迫，甚至优势在人修，所以他们并不想就这么送死。
司徒川这一刻，更能够体会李亦柔父母的心情。
李亦柔灵识先往地牢探去，许多犯错罪人，无聊地在牢中以背撞墙。
她一路走下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只感受到一阵清风吹过。
突然，她在一个人的牢门前停下。
“真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所有赚来的钱，都只为了建设西界啊！真君明鉴！”
李亦柔看着憔悴潦倒，再无当年执掌亿剑宗儒雅风姿的陆冠清，闪身进入了他窄小的牢笼中。
“你！你要干什么！”陆冠清预感不妙，缩在角落，却连本命武器都失去，修为被封，没有反抗之力。
这让他双腿颤抖，几乎就要下跪。
可是想到对方应当是仙盟修士，不会无故伤人，他又重新找回一些骨气来。
“为什么要杀王秀灵？”李亦柔的那双眼，像是洞穿人心的利刃，看得他所有的辩解之言都无法开口。
“她看到了我随手放着的储物袋，那上面有她绣给她道侣的特殊图案。”陆冠清像是被控制失去了神智，一味地说真话，“她一个快老死的低阶修士，竟敢对我大呼小叫！我随手一挥，谁料她就死了。
我又不会随意杀人，是周兄自己灵力尽失，被妖兽所伤，我不过是没有救他而已……”
不过没救他，但他救了你许多次。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对方是人是鬼很难看清。
李亦柔掐灭他灵识中最后一丝光亮，继续向地牢深处飘去。
刚停步，孟轻舟的阵法已经将她控制，一只蛊虫钻入她身体，“你们一起，更有保障。为世间安宁，你们死得其所。”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这个伪装成男子的徒儿，可真的见到她，又突然间觉得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人，再不是一个刚降生的婴儿。
她当时觉得牺牲一个还不会说话，没有多少意识的婴儿，总比用其他成人来的好。
现在她不能自私保下小也的命，就连川儿也要牺牲。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因为逆天而行，受到极大反噬，再加上没人比她更懂阵法，她一定用自己代替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