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苦大仇深的?”司徒川见她一脸沉痛地盯着墓碑,顺手拉她起来。
“你放心,你念的咒有回向,不会给那个韩余真沾到一点好处。”
李亦柔对他扯扯嘴角,虽然心中悲痛,但还是得面对,她还要小心隐藏,“就是一想到他,有些控制不住。”
“对了,这个叫我收起来了。我先拿着?”她从空间取出血脉灯,一道白光,将司徒川与李亦柔相连。
司徒川皱眉,怎么有感应,难道坏了?
“白光是什么啊?”李亦柔只是试探一下,马上就恢复了平日的淡然。
但血脉灯,她总觉得拿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代表……属于被试者的一部分,有神魂印记的灵兽或是宝物吧。”他接过这血脉灯,师父刚才是以死物为被试者。
他又试了一下,以自己为被试者,果然,什么都没发生。
他又递还给李亦柔,“嗯,你先拿着吧,师父不要就归你了。”
果然,同上次那回溯镜一样,到她手里,他们也不甚在意。
“我可以带着你,去十万大山历练一番。或是住几日,等传送阵开启。”司徒川看她情绪不高,又嘱咐她勿生心魔,总得心中对韩余真不再畏惧。
否则历劫之时,容易出事。
“嗯,我知道了,多谢师兄。”李亦柔对着他笑了笑,好像因着他的安慰,二人真正亲近了一些。
司徒川顺她的意愿,勇闯十万大山,终于走出了分界山脉,回到中原。
“师兄,我想将这些灵物送回下界,不如你先回吧。”李亦柔看他频繁发起了传讯符,提出二人分开行动。
“不急于一时。下月我们需要去往下界查看,到时再将它们送回去。”司徒川本想叫她好好修炼,李亦柔却又说,要去找朋友,将西界的那只灵物带回来。
“好吧,你快去快回,别忘了,好好修炼。”司徒川总是在意修炼之事,不忘再三叮嘱。
他自己先行回到无极宫中,和师父禀明,西界的一切已经处理好,坟墓也重新修整过了。
只是他说完后,突然想起,另一座坟,也将土翻动了一番。
或许是他们进入那隔绝的住所之中,李亦柔也试验了血脉引魂灯?
不过小事而已,司徒川很快将它抛在脑后。
“空释是贫尼师祖,不知李施主,所为何事?”李亦柔去往梵音阁,玄悟将净凡交给她后,又得知,她竟想要见空释师祖一面。
“麻烦你,便说是……故人之子,想要来取父母留下的东西。”
玄悟只觉得,李施主这一回,又有点不对劲,浑身冷冰冰的,笑容也显得勉强。
她前往师祖闭关之处,留了讯息,之后便叫李亦柔等候消息。
李亦柔听着不时响起的钟声,心中却无法感到安宁。
【师父说,还需血脉引魂灯一用,你回来时找她。——司徒川】恰好此时,她收到了传讯符。
李亦柔坐在石桌边上,看着桌上的茶饮,陷入了沉思。
孟轻舟,一定是想到了,不过一具尸体,无法确认就是娘亲施漫天。
是当时确认死讯,太过冲动,将父亲的魂魄也归还天地间了。
如今察觉不对,但她手中,必定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一试。
只是血脉引魂灯,也有次数限制。
她们之前试了几回,近几年,只剩下一次可用。
李亦柔忽然想起她第一回见孟轻舟时,是在无极城的神女观。
当时,她只见到了师父的背影,她似乎与那个样貌不错的男青年有什么龃龉,对方对她极为厌恶。
那一次,她又为何突然瞬移,去往那里?
难道她的神魂已经强大到,对方一进入无极城,就能够被她感应到?
也不应该,那个男修一样很强大,自是可以隐藏的。
李亦柔等到天黑,空释大师大概未曾看到讯息,玄悟便邀请她去自己洞府待几日。
玄悟的洞府,是一间小竹屋,模样竟和她初来修真界时,所住的膳堂相似。
李亦柔心中闷闷的,也不想与她闲聊,便推说自己要打坐了。
玄悟请她自便,自己去往屋角的小缸之中,投下了几个妖兽肉块。
踏雪几只近来异常勤奋,从修炼状态中醒来,发现新环境,立马从空间跑出来。
它也不怕生,爪子捞着玄悟的鱼缸玩儿。
不一会儿,一只小小的乌龟,从缸中爬出,一抔土想将踏雪掩埋。
却被小猫瞬移离开,只扑了空。
小乌龟不高兴,变大了一些,又向踏雪冲去。
被玄悟抱起来阻止,愤愤不平地张嘴甩头,无声告状。
空间中,一直修养在灵根光柱中的黄色玄武兽魂,突然化作半龙半龟的完全兽性,在空间中横冲直撞。
【安静。】李亦柔控制它的同时,灵台中的小人睁开眼。
同一时刻,空间中也出现一对眼睛,一只平静温和,一只怒目而视。
想要折腾着出去的兽魂,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仿佛它还敢不听话,下一刻,那双眼睛,就能将它的灵魂,摁死在这空间之中。
“玄悟,给你个东西。”李亦柔对她笑笑,手中出现一枚黄色光点。
光点想要找它的本体,却在接触到玄悟皮肤的瞬间,融入她的灵魂之中。
李亦柔接住了晕过去的女佛修,将她放到榻上,沉思片刻,垂下了视线。
第二日,玄悟醒来,整个人好像得到了新生一般,精神振奋,灵台也再次进阶。
她正不知如何感谢李亦柔,正好接到了空释师祖的讯息。她的事要紧。
“多谢李施主。师祖也传来了消息。”
“不必客气,小玄悟,带我过去吧。”
李施主怎么也学起了司施主,这样称呼她……不过她也并不排斥,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
“施主请坐。”空释大师,亦是一位女佛修。
只是她如同凡间的观音画像的打扮,蓄着长发,身着带着金边的白衣,眉心之中,还有一枚红点。
她率先与李亦柔打了招呼,叫她坐下。
桌边上,还放着一杯清茶,屋中散发着一股凝神香的气味,可李亦柔却依旧心潮起伏,仿佛再难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