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夸张地一拍额头,故作懊恼地说,
“哎呀,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太谢谢你了,孙子,难得你一片孝心啊,还替我想得这么周到。”
言语间,尽是嘲讽与挑衅,试图进一步扰乱吴大树的心神。
“找死!”
吴大树被这一番言语激得脸色铁青,一时之间竟难以分辨林邪是真心还是玩笑。
怒意驱使下,新一轮的激烈交锋再度展开。
起初,林邪连连吃亏,几次险象环生。
但随着战斗的深入,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与敏锐的洞察力,渐渐扭转了局势。
反观吴大树,在与一个后辈的较量中迟迟无法占据上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仅体力消耗巨大,心中的焦躁与挫败感更是与日俱增。
堂堂一代宗师,竟连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都无法迅速解决,这脸面可实在是有些挂不住了。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仿佛天际的惊雷,在封闭的墓室内炸响,回音久久不绝。
那是吴大树凝聚全身之力的一击。
拳风呼啸,直捣黄龙,击中了那尊沉重的铜棺。
它本是用来封堵石门的重器,此刻却在力量的冲击下颤抖不已。
尘土飞扬,空气中的灰尘在昏黄的火光中跳跃。
墓室内的光线因这剧烈的动荡而变得忽明忽暗。
仿佛连这座古老墓室的坚固都开始动摇,让人心生忐忑。
不确定这样的冲击是否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大树心中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已然来不及了。
回想起之前那个小鬼灵活多变的身影。
其每次躲避与移动之间,似乎都在微妙地引导着什么。
直到这一刻,真相大白——那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布局。
他不禁暗叹,这个对手的心思何其细腻。
布局之精密,竟让他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也不免落入圈套。
然而,悔悟来得太晚。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另一声轰鸣紧随其后。
那是林邪不甘示弱的反击,他的拳头携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向石门。
此时,已被吴大树第一击震出裂痕的石门再也无法承受这连续的冲击,终于碎裂开来。
林邪瞅准时机,身形如同狡兔般敏捷。
他趁着石门崩塌造成的混乱,迅速窜出这囚笼般的墓室。
他知道,与这样一个既能抵御物理攻击,又能干扰心智的对手缠斗,无疑是自寻死路。
智者避其锋芒,只有暂时撤离,寻找对方的弱点,才能在日后的对决中占得先机。
“小鬼,你错了,逃跑并不能解决问题!我誓要取你性命!”
吴大树的怒吼穿透尘埃,他心中的怒火几乎将理智燃烧殆尽。
这种无形的挫败感,比任何肉体上的痛楚都来得更加锥心刺骨。
仿佛是对他的尊严最为直接的践踏。
“这里......应该......安全了吧......”
另一边,龙爷喘着粗气,满身疲惫地倚靠着冰冷的石壁,呢喃自语。
他费力地吸吮着空气中稀薄的氧气,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身体的极度透支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间,他猛地一拍额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糟糕,我们居然跑过头了!我记忆中,那个隐蔽的盗洞分明是在刚刚经过的那个阴暗拐角处,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要不再折返回去?”
龟爷紧锁眉头,试探性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嘿,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龙爷闻言,脸色一沉,低声呵斥道,
“万一那不知底细的怪物追杀出来,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还算隐蔽安全,咱们先在这里藏身,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唐瑶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林先生不管,他此刻正孤军奋战,我们怎能在此袖手旁观?我们的回去帮他”
此言一出,龟爷与龙爷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愕然之色。
好不容易才从那危机四伏的‘狼穴’中逃出生天。
此刻提议重返,岂不是等于主动送上门去任凭宰割?
两人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
即便心中对林邪抱有几分不忍,但理智告诉他们。
若是此时贸然回头,只怕连自己这条小命都要搭进去。
不过,即便心存顾虑,龟爷与龙爷也向来擅长随机应变,言语间自有一套圆滑的说辞。
只见龟爷微笑着,语气温和,
“唐姑娘,你的担忧与急切,我们都能够理解,但请相信,林大爷英勇盖世,武艺超群,对付那种级别的怪物自然是游刃有余,定能让它吃尽苦头,屁滚尿流。
再者说,即使我们现在回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会成为林大爷的累赘,给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就在这儿耐心等待,别让他分心担忧,这才是明智之举。”
“对对对,龟爷说的极是。”
龙爷连连点头,显然也是深以为然,态度坚定地附和道。
在他们看来。
在未知的危险面前,保持理智。
寻找最合适的应对之策,远比盲目的英雄主义更为重要。
当然,任何决定都需依据具体情况细致考量。
毕竟世事如棋局局新,变数丛生。
说着说着龙爷突然话锋一转,
“大爷对我们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这份沉甸甸的恩泽让我们怎能不回头?
只要能帮上一星半点,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若真无能为力,至少我们还能作为最坚实的后盾,用最响亮的呐喊为他加油鼓劲,你说对吧,龟爷?”
“你说的对,身为七尺男儿,又岂能在患难之际抛弃并肩作战的兄弟?
龙爷,今日我们就豁出去了,与君子共生死,成也好,败也罢,大不了就是一腔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
我辈堂堂男儿汉,怎会被这区区困难吓倒?真是笑话一桩!”
龟爷的话掷地有声。
二人的话语如同激昂的战歌,响彻云霄。
那份悲壮与决绝令人动容。
而这前后说辞的转变,仅仅发生在零点零几秒之间,快到几乎令人难以察觉。
并非是他们的信念瞬间得到了升华,而是因为刘岩馨的手枪已经悄然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