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手疼的都抬不起来了。
等会不会还得生缝吧?
真是越想心里越憋着一股气,她暗戳戳的想着;自从她遇到那个男人起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透了,他和那男人指定犯冲!!
不一会,冷卿禾与花百合一起送了热水过来。
两人作势要帮元君瑶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元君瑶赶忙说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冷卿禾的脸色严肃了下来。
“不行,你还受着伤呢,你的伤口不能沾水,而且扯动伤口的话会加重伤势,到时又得血流不止。”
元君瑶刚想拒绝,但是冷卿禾已经朝她动手。
三两下的功夫她就被扒去了外衣,身上只剩肚兜和白色亵裤,元君瑶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花百合惊艳道;“元姑娘的身材真好,真是令人羡慕。”
她这么说是因为她一点胸都没有,脱下衣服两边勉强只有鸡蛋大小。
而元君瑶穿着浅蓝色的肚兜,胸前两座山峰,细腰盈盈不堪一握,但臀部丰满且双腿笔直修长。
她全身上下除了脸和手,所有地方都是白皙似雪。
冷卿禾都不禁赞叹道;“你这张脸好好保养,等皮肤白起来肯定是个绝色大美人。”
“元姑娘前凸后翘,五官端正,只是皮肤黑了些,养养绝对不丑的。”
元君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红着脸无奈道;“你们别胡说八道了。”
屋外,沈少禹神色古怪地走远了一些,但是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
他在想,他刚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但他脑海里总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日见到她时的模样。
她未着寸缕,神色惊慌,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双眸瞪大,且头发凌乱沾着水。
又笨手笨脚的,最后还掉进了水里。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他傲娇地想着,那女人又黑又丑,他想她做什么?
他对她就是单纯的欣赏,欣赏她勇于和离的勇气,欣赏她自立门户的雷厉风行,欣赏她处事不惊的态度,欣赏她面对嫉恶的手下不留情。
她那张脸虽然黑丑黑丑的,但是在他脑海里十分鲜活,大概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母亲带着他和离的时候他六岁。
这六年他生活在京城,见到的女人都是中规中矩的,而下人是卑微谄媚的。
后来母亲和离带着他回到了冷家,所以接触到的都是商户里的夫人和千金。
她们都很精明,并且豪爽,但还是只能拘泥于后宅,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在冷家待了两年,八岁那年他跟着师父去了昆凌山,自此接触到的都是江湖女子。
她们豪爽,活泼,不拘小节,性格鲜活许多,但左右还是躲不过情情爱爱,如果分开那便要死要活。
熬过去的从此就是冷心冷情,性格淡漠,没熬过去的大抵都活不下去了。
要是遇到了良人,那一辈子就是相夫教子。
她们似乎都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不管她们是做什么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但是最后的归宿还是男人。
而在元君瑶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她们所有的优点,但没有她们的缺点。
她骂人时毫不留情,嘴毒的很,面对恶意,她下手狠辣。
但是面对善意时,她又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倒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的性格似乎是多变的。
她嫁人后尽心尽力,孝顺老人操持家务,发现婆家都是狼子野心后,她毫不犹豫就抽身离开。
至于她那次自杀,沈少禹想,大概是做戏。
她的人生在嫁人前一直算是顺风顺水,她在村里也是温和沉静出了名的。
不知不觉,沈少禹都没发现他想了这么多。
第一次见面的荒谬不足以让他对元君瑶有这么多想法。
后来是被她拿出的药勾起了兴趣。
再后来调查她的身份,得知这许多后,他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她的不易和坚强。
许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他比别的男人更能共情女人。
他对她有了一种保护欲,他希望她能越来越好,他想告诉天下世人,女人没有男人一样能活。
有时候和离并不是女人的错。
就像他的母亲,她的母亲真的没错,她没做错,没有。
“表哥,你怎么了?”
冷卿禾从屋里出来,见沈少禹站在阳光下傻站着发呆,脸色还难看的很,而且被晒的满头大汗。
她不由得觉得奇怪。
这暑热的天,站在阳光下暴晒,要不是眼前这人是他表哥,她是真会觉得人脑子有问题。
沈少禹瞬间回事,神色有些茫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想着元君瑶想的出了神,瞬间觉得羞愧。
这时元君瑶从屋里出来了。
她穿着冷卿禾的粉色长裙。
沈少禹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本来就黑,穿粉色就更黑了。
冷卿禾皮肤白皙,她穿粉色就越发娇嫩如花。
元君瑶自然是不自在的,她能不知道粉色显黑吗?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啊,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我先走了。”元君瑶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又说道:“卿禾,谢谢你的肌雪膏。”
流了那么多血,她的脸色能不发白吗?
而且原主的身体本来就营养不良,在婆家待一个月导致的,但是她身体底子还是挺好的。
冷卿禾自是挽留的。
“你的伤口还需要缝合,晚些再走吧,你这受着伤呢,不然我送你吧。”
元君瑶婉拒道:“不用了,我家就在山下,下山也不难。”
冷卿禾肯定是不放心的,眼下金麒也不在,花百合不懂武功,暗卫她使唤不动,她只能看向沈少禹。
“表哥,她受伤都是被我们连累的,现在你亲自护送她回家应该不过分吧,而且你得给人家赔偿!”
沈少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元君瑶却是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将自己送回去,那得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