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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霜儿的话,语莺知道了弘历哭的原因,心中自然是心疼不已。

心疼弘历小小年纪就要去遭受这样的罪,受这样的苦楚。

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没有用。

她的身份注定是当不上嫡福晋的,但若是她是侧福晋的话,那她也能跟着小弘历一同入宫。

即使她的身份低微不如十四福晋,但是宁可是自己被德妃责罚,语莺也断不会叫小弘历如此受委屈。

就算是她抢不回来,有她在身边,也能叫小弘历好过一点。

这不是一个玉铃铛的问题,这代表是小弘历以后的生活待遇。

有些事情单单靠小弘历自己努力是很难的,只有语莺她拼一拼,才能给小弘历更好的未来。

整个正月中,语莺都是在思考,她能想到的破局方法真的很少。

年前年秋月的举动,福晋的反应语莺看的一清二楚。

这代表着年秋月必定是要入府的,而她的身份注定是要成为侧福晋。

若非是侧福晋,那年秋月都有可能不嫁入王府,四爷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助力。

至于说李侧福晋,毕竟那么多年的情谊在,四爷是也不会叫人将李侧福晋害死的,再者语莺也没有那样的力量和手段,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可亲王府中只能同时拥有两个侧福晋,这是规定轻易破不得,除非是皇上的恩旨,唯有这样,才能有可能。

直到最后,语莺才咬着牙想出一个法子,那就是生孩子!

没办法,语莺也不想通过损害自己身体来获得宠爱,但她能做到的太少了。

如果她是在康熙早期后宫,那语莺记得有一年地震,如果救了康熙,那封个嫔妃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可是雍正这里并没有这样的巧宗。

虽然看小说的时候也看到过,四爷曾身患时疫,府中众人都不敢去伺候,最后钮祜禄氏请缨照顾直至病好,这才被四爷宠爱,生下了弘历。

但这野史实在是有些野,她既不知道是哪一年,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件事,干等着这个是等不到头的,这只能当做一个随机事件。

若是真的发生了,语莺是真的要去拼命的,可谁知道她有没有钮祜禄格格的好运气。

语莺心中还有一个念头,若是她家中哥哥真的能在这两年,将水泥制造出来,这样的好东西用在加固城池,修筑防御工事上面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凭借着这个或许能够得到四爷的另眼相待。

语莺咬着牙,若是不行,还是要将牛痘给苏出来,只要能成了,这件事就是一个造福大清的好事,别说一个四品官,就是封伯都是有可能的。

到时语莺因着家中水涨船高,成为侧福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想法是好的,什么时候能够实现,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直至二月份,吹雪因着药物的作用已经满了七个月了,在一日夜中忽然发作生产。

吹雪身子本就不好,这段时间因为弟弟去世忧思成疾,身子弱到风吹可倒的地步了。

生孩子又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想要生下孩子就要有充足的体力。

可这最重要的一样,吹雪没有。

黑漆漆的夜里,流萤居内灯火通明。

四爷福晋,以及语莺等人都等在正厅,耳中回荡着的都是吹雪凄厉的惨叫。

一盆盆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又端了出来,但产房中没有半点好消息传来。

不一会儿,大夫小跑着过来。

“王爷,助产药没有起效果,可是要开些顺产药?”

四爷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说道:“顺产药药性很大?”

那大夫回道:“若是身子弱些,可能生下孩子后便再也不能生育了。”

四爷没有过多思考,直接说道:“开吧。”

侍女拿着药方去取药熬药,一个时辰后,产房中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产婆却是满头大汗的过来了。

“王爷,福晋,吹雪姑娘产道只开了两指,小阿哥出不来啊!”

四爷略微有些烦躁:“直接说!”

那产婆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今,这能看王爷您想要保大还是保小,若是时间长了,小阿哥生不下来,怕是要憋闷至死。”

这还需要说吗?

即使吹雪伺候这么多年,在四爷心中也有点位置,但这点又怎么抵得过子嗣的诱惑。

四爷摆摆手,福晋便对着产婆说道:“一定要保证小阿哥顺利诞生!”

产婆明白了王爷福晋的意思,回到产房后找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大铜剪刀,朝着床铺走去。

“啊!!!!!!”

语莺只听到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紧接着产房内便连从前那些痛呼声都没有了,整个屋子中安静的就像是没有人存在一般。

语莺似乎听到了大铜剪刀那咔擦咔擦剪东西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身上立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场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谁都明白产房中正在进行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可妻妾们没有选择,就算是福晋生产,那些男人都不一定会保大人,更别提那些侍妾格格了。

妾通买卖,本就是生儿育女的工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语莺睁着眼睛,感觉这时间过得太过漫长了,她不敢合眼,生怕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将自己吓死。

良久,语莺竟是不自觉的将手腕上的佛珠摘了下来,一颗一颗的拨动着念珠,心中默念往生经。

她知道这只是自己骗自己,可语莺又能如何,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产婆们努力了半个时辰,终于帮着孩子顺利诞下,低头一看是一个小格格,便交给旁边的侍女擦洗干净。

忽地有人高声喊道:“吹雪姑娘血崩了!”

只是几息的时间,语莺就又听到有人说:“吹雪姑娘去了!”

产房内一阵慌乱,有人出来禀报此事,福晋摆摆手叫人赶紧离开,别影响了四爷的心情。

但又听到产房中有人低呼一声,产婆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脸上皆是惊惧。

“王爷,吹雪姑娘腹中是一个死胎!”

哗啦!

四爷惊诧之下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什么?竟然是一个死胎?”

那产婆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说道:“那胎儿看着与寻常孩子无异,但是通了口鼻又拍打后,半点动静都没有。

奴婢又请大夫过来诊脉,大夫说,说胎儿的心脏,似乎是丢了一半!她只有半颗心!”

在场众人俱惊!

谁听过胎儿只有半颗心脏的,难不成那半颗是被人吃了不成!

福晋眉毛一竖,环视在场众人,冷声说道:“今日吹雪难产,母女俱亡!你们可听明白了!”

众人缓过神来,打了一个哆嗦后连忙说道:“妾明白!”

将人打发走后,语莺也不知道福晋是如何封口的,到了早晨,院子中便都在说吹雪难产而死,连孩子都没有生下来。

次日就将尸体送了出去。

语莺后来打听到,似乎那婴儿被产婆又送回了吹雪的肚子里,缝上后送到偏远之地一同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