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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孟妤的突然到来,警队上下都没有做好准备,更别提住的地方了。

好在白孟妤说自己不挑,而警员宿舍里还有空房间,只不过……是在男寝那个楼层。

白孟妤看了一眼瞬间冒出星星眼的梁俊义,仍旧用那副轻佻的姿态说:“没关系.\"

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她来时,龙卷风和tiger正在推断案件始末,也没有白孟妤一来,就要去休息的道理。

白孟妤自己拿了案件的全部资料,坐在一旁翻看。

她没有休息的样子,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走。

信一得到龙卷风的眼神,出去买些冰饮和咖啡,为今晚的奋斗做准备。

三起案件,死者一男一女,还有一个暂时分辨不出性别的。

发现尸体的位置有室内,也有室外。

第一具男尸发现于桥下,凶手显然没有打算沉尸,只是让他放在那里等人发现。

目前身份仍不明确,只能推断大概的年龄在30~35岁之间。

第二具尸体,女性,被塞在红灯街小巷的垃圾桶中。

经过走访排查,可以锁定死者的身份就是那条街上常驻的一名失足女。

偷渡来的,没有正经hK身份,只能从相熟的人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大概是叫做翁虹。

而第三具尸体,就是白孟妤刚刚探查过的。

她草草掠过一眼资料:“前两个现场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tiger熬了一整天,本就受过伤的嗓子更加哑了:“暂时没有,凶手很谨慎。几个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ta留下任何指纹和足迹,这是一个相当有经验的连环杀手。”

“所以……如果我没有来,你们就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办公室里静的可怕。

龙卷风又点上一支烟。

梁俊义在一旁,把白孟妤找回来的罚单拼拼凑凑。

不过上面也染了血,有些地方看不清楚。

他突然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发现了什么一样惊喜的叫了一声。

跳起来去打给巡警队的人询问。

白孟妤猜测,他大概是看清了上面的车牌,或是开出罚单的时间,可以由此找到当日开罚单的巡警,来询问情况。

一瞬间,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梁俊义身上。

不过却看到对方的神态很快失落下来。

放下电话,兴致不高:“的确是找到了当天开罚单的那个巡警,不过……他们说那个小巡警办事一丝不苟,每天开出去的罚单都有四五十张,肯定不会记得我们要找的人了。但是也愿意把人调过来,帮助我们破案,明天就能到。”

“那就都去休息吧,光坐在办公室里看资料,能看出个什么来,明天都重走一遍现场。”

信一刚买了东西赶回来,就听到白孟妤说要去休息。

他把买回来的糖水分下去:“正好喝点甜的,缓一下精神。”

白孟妤拿了一碗红豆甜汤,才喝一口就皱起眉头。

梁俊义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凑过去问:“怎么了?”

白孟妤将碗推开:“甜得发腻。下次再买,可以去东街口那家陈记糖水,他们家的甜度刚好。”

她对这片辖区的熟悉程度,让所有人都一愣。

“白sir这么了解啊?”

白孟妤笑而不语。

起身看走廊另一边亮灯的房间:“那边是……”

“法医室,林法医应该还没下班。”

“我过去看看,你们吃。”

信一戳着碗里的冰沙,语气里含着对白孟妤的不满:“她不是上面调来的吗?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熟悉这条街呀。头儿,你说呢?”

信一没有得到回应,抬头却见龙卷风看着白孟妤离去的背影出神。

而梁俊义却不做他想:“也许她早就来了呢,只不过是上面的通知才到而已。”

白孟妤在法医室的门上敲了三下,便推门而入。

有礼貌,但是不多。

法医室里面开着冷气,夹杂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解剖床上的碎尸堆的像是屠宰场。

站在这堆碎肉前的高大身影,连头也没回,声音冷硬:“出去。”

“这种小地方还有法医,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是从未在警局内听到的女声。

林杰森皱眉回头。

白孟妤已经在一旁戴好橡胶手套:“高级督察,白孟妤。这就是第三起案件的碎尸吗?”

林杰森盯住白孟妤,看她走近自己身侧,伸手拨动那一堆尸块。

他不喜欢有人擅自入侵自己的领地,但碍于白孟妤的身份,却无法制止。

第三具尸体的损毁程度,比前两具都要严重。

像是被扔进绞肉机里搅过了一样。

王九将尸体带回来的时候,还绘声绘色的讲着,自己是如何一铲又一铲,把这些东西装进裹尸袋里的。

现在在解剖台上,堆的像小山。

让林杰森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白孟妤拨弄了两下,连手套上都沾染了些许碎肉:“搞得像饺子馅儿一样……但这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成年人的体量吧。”

“少了些骨头。”林杰森回复道:“这些只是肉,还有大概1\/3的细小骨骼。颅骨、髌骨、盆骨、大腿骨……这些较为坚硬且难以破坏的骨头,都不包含在内。”

“也就是说,还有一部分尸体遗失了,没有找到是吗?”

“照目前的情况看,是这样的。”

白孟妤点头,随手摘下手套,丢在废弃物的垃圾桶里:“辛苦。”

临走时,忽然回头对林杰森道:“凭我的直觉,是个男人。”

“办案不是靠直觉的,这位白警官。”

“可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要打赌吗?”

“我不做这些无聊的赌注。”

“可我喜欢。我还想赌……你口罩下的脸,一定很帅,这也是我的直觉。”

白孟妤听到从她进法医室起,眼前这个男人的第一声笑。

带着轻微的嘲讽,但不是对她,而是对林杰森自己:“那你猜错了,白督察。”

林杰森摘下口罩,一张布满疤痕的脸,转向白孟妤。

“不啊,我还是赢了。”白孟妤并没有被他震惊到,笑着说:“皮相上的损伤,掩盖不住你优越的骨相,只不过是帅的另有一番味道而已。”

听到这话,林杰森要带回口罩的手顿住:“靠强词夺理的话,白警官打任何赌注都不会输。”

转回办公室,只剩下龙卷风一个人。

微微发白的鬓发,让白孟妤站在窗口看了许久。

直到龙卷风收拾完,转头看见她:“白sir。”

“我说了,可以叫我小白,张少祖。”

听见白孟妤叫他的本名,龙卷风愣神:“我好像没有介绍过……”

他还没有说完,白孟妤便又换了一种声称呼:“祖哥哥。时间太久,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

很少有人用这样的称呼来叫龙卷风。

一瞬间,似乎将他拉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夏日:“你是……小馨?”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我现在叫白孟妤。”

白孟妤上前两步,把自己投入进龙卷风的怀抱中,紧紧扣住他强壮的臂膀:“好久不见,祖哥哥。”

龙卷风的手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在了白孟妤头顶:“我都说过要叫叔叔,你从来都不听。你有好好的长大,真好。”

十三年前,龙卷风还是刚步入警队没几年的张少祖。

接到邻居的报警电话,破门而入,把白孟妤从她养父腐烂发臭的尸体旁抱开。

十几岁的女孩子,受了长期虐待,干瘪的不成样子,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如今她健康的看不出童年的痕迹,难怪龙卷风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