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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继续下雨,雨水一滴滴的落在海边礁石上,礁石下,原本昏迷的男人,睁开眼,雨水冲洗他冷白的脸,精致眉眼,英俊五官,宛如暗夜眼眸,满是戾气。

宴时宇动了动身体,发现胳膊受伤,不能动,他起身靠在石头上,回忆之前的事,压下眼底的冷意。

想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脚也受伤,没办法动,而雨越下越大,他低头看手表 ,显示是早上十点,所以说他昏迷了一天,胸口传来疼痛感。

感觉自己受伤不轻,身边没有一个人,身体在发烧,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死在这里,他站起的,在雨里往外走。

目光看去,没有发现肖晨他们的身影,船是突然爆炸的,当时他在护栏边,只来得及跳入水里,所以并不知道肖晨他们怎么样。

只想希望他们没事,但身体太虚弱,走了几步,又摔倒,伤口碰到石头,他疼得眉头紧皱,全身发颤,但没有喊出声。

“你是……晏总。”

大雨里,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向他,宴时宇抬眸是个女人,而自己似乎见过。

房锦盈手臂在流血,艰难的把宴时宇扶起来,脆弱脸上透着坚强,“你还能走吧,不能留在这里,我们要去村子里,不然会死的。”

房锦盈目光淡淡望着宴时宇,“我也受伤了,可能扶不动你,你等我,我去找个树枝过来给你当拐杖。”

说完她一瘸一拐的离开,很久后,才费力找来一个还算笔直的树枝,“你试试能不能走。”

房锦盈看着也没什么力气了,把树枝递给宴时宇。

宴时宇打量她一眼,接过树枝,“谢谢。”他道谢。

房锦盈摇头,“不用,遇到这种事大家相互帮助,不然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你还能走吗?这岛屿我经常来,如果我们要走到最近的村子,可能要到天黑去了。”

宴时宇点头,“能。”

“那好,我们走吧。”

房锦盈虚弱走在前面,而宴时宇随后,两人在雨里,走入密林里,准备去村子。

哗啦,大雨越下越大。

两人只能找了个巨石躲在石头下,此时宴时宇身上名贵的西装湿透,冷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知道自己在发烧,很难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显示是下午四点钟。

他靠在石头上,脑袋疼发胀,昏昏沉沉,有些无力,他眯着眼,突然就很想宁若,也庆幸自己没有带她来,不然遇到这种情况他该心疼了。

“你发烧了?”

房锦盈浑身也湿透,并不靠近,而是远远地问,也是冷得浑身发抖。

“嗯。”

宴时宇淡淡颔首,眉眼染上痛苦,他知道此刻宴家一定派人在找他,而他要做的就是坚持住。

就是不知道宁若听到他失踪的消息,会不会伤心,那个小没良心的,别这边他失踪,转头她就和沈景秋跑了!他会气死!

房锦盈望着雨幕,很久后,下定了决心,“你……等我,我去去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走入雨里。

宴时宇望着她的背影,并没有什么期待,毕竟现在是个累赘,别人离开也可以,身体温度升高,他靠在石头上,整个人迷迷糊糊。

又梦到当年他失明的时候,每天在别墅里等待一个人回来,而她总是很忙的样子,每次回来,身上总有消毒水的味道。

他不喜欢,而她却说因为自己有洁癖,所以每次回来,都会给手消毒,他每次说自己不反感她的触碰,也不听。

现在宴时宇头疼,很怀念记忆里那种温柔,和爱意。

不知道睡过去多久,突然感觉额头被人触碰一下,他骤然睁开猩红的眼,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像一头被惊醒的野兽,亮出利爪能一下要敌人的命。

哗啦,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药洒了,这是我好容易弄到的,你就这么想死吗!”

房锦盈慌乱去捡起地上被碰掉的破碗,碗里的药汁只剩下一半。

而她的手指在流血,“你知道我找到这些药,多难吗?如果不是过不去心里那关,我真的想把你扔掉。”

她红着眼眶,因为饥饿,说话没什么力气,满腹委屈。

宴时宇终于清醒过来,望着地上黑糊糊的东西,许久后说道,“抱歉。”

他是宴家继承人,从小教育良好,如果是他错了,他会道歉的。

“现在只剩下半碗了,你喝不喝,如果不喝,就看你能不能坚持到别人找到你!”

房锦盈说话有怒意。

换谁好心被这么对待,都是生气的。

宴时宇垂眸,艰难的伸出手,把地上的脏碗捡起来,望着黑糊糊有点脏的药汁,压下反感,低头,喝了一口,有点反胃,但他压下难受,皱眉,脸色有点痛苦的喝完。

他苍白的唇,也染上浓稠的黑色,不过因为他很白,更像是美玉有了瑕疵。

房锦盈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这是草药,但对你有没有效果,我就不知道了,现在下大雨,我们没办法走,只能躲在这里,我包里有打火机,我去找点柴火,看能不过点火,不过希望应该不大,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湿的。”

宴时宇喝了药,浑身还是没什么力气,低声道“谢谢。”

“嗯。”

房锦盈离开。

宴时宇喝完药后,感觉头更加的晕眩,他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温度很高,他闭眼,希望自己能挺过去。

他不能死在这里,还要回去见宁若,家人,还有三个小家伙。

宴时宇再次醒来,只觉得周围浓烟滚滚,“咳咳。”他被呛得咳嗽。

不远处,房锦盈在生火,即使她带了打火机,也能难点燃,她烧了自己包里带的没开封过,卫生巾,才勉强引起一点点火苗,却燃不大,随时可能熄灭。

见宴时宇醒了,她抬起苍白有点脏的脸,“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暗淡的光线里,宴时宇打量不远处女人的脸。

“好多了,谢谢。”

房锦盈继续生火,终于半小时后,火一点点的变大,让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高起来。

火光照耀在两人憔悴的脸上,都满是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