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听和袁莱隔着长桌相对而坐。
红包远远的立在书架旁边，随时准备劝架。
“所以，意思就是你给居允年新对接的影视资源，其实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而这部校园剧原本定的男主是耕耘？”袁莱不是什么职业经纪人，对于这些弯弯绕绕自然是弄不明白。
林听听心虚点头，随即连忙解释，“都怪居允年，软磨硬泡非得想要这个男主，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他了，我还特意找了很多人脉，结果就在面试那天，我看见了耕耘。一问才知道，这部校园剧的男主本来定的是耕耘。袁莱，你骂我吧，我真是忘了来时路，创立听娱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做大做强，把十个人都签过来。但是现在，听娱却成为了他们工作上的竞争者。”
所行之事与所愿背道而驰，的确令人头大。
袁莱沉默良久，这件事的确错不在林听听，况且影视资源争夺向来激烈，居允年也是为了早日出名，更是没有错，错就错在这时机太巧了些。
“男主没了还有男二，总归不会让耕耘出组吧？”
林听听欲言又止，“这部校园剧是个合家欢类型的，男主是教务处主任，男二是个学渣。你觉得耕耘的形象像是个学渣？耕耘还是教务处主任的角色，就是从男主变成了男三。”
“啊？”
袁莱大吃一惊，这是直接重写了一个剧本啊！
林听听自知理亏，小声说道，“出品人认识温迪。所以教务处主任这一角色的戏份会大量删减变成男三，居允年的好学生角色变成了男主。也比较符合现下的市场情况。”
好吧，那就对了，有人脉，替换角色甚至改变剧本也是预料之中。
“男三也行，只要演的好也是可以吸粉的。”
林听听捂着脸，有些尴尬，“我真的不知道是三哥，三哥刚签了星耀，总不会这么快就进组。谁能想这么巧就碰上了。”
事情已成定局，袁莱只能安慰林听听说，“没事没事，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你。”
“啊啊啊啊……”林听听哀嚎，“最可怕的就是三哥认出我了，他还问我是不是你的朋友。我哪里敢说话，转身就跑。”
红包在一边听的笑出声，“哈哈哈哈……”
被林听听一瞪，他赶紧闭紧嘴巴，站到了袁莱的身后，“那他知道是你改变了这一切吗？”
“大概是不知道的，因为是经纪人签的合同，我在一边玩游戏来着。”
送林听听出了后陡门，袁莱和红包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红包看向天边若隐若现的月亮，“以前，我常常会趴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许多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那时候的我，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
袁莱接道，“你一只小狗能有什么烦恼。”
“可我看你烦恼很多啊，你不也是一只小猫吗？”
那可不一样。
袁莱懒得解释，转头对红包说，“我要回学校了，你回家不？见到昊昊替我问好。”
红包亮着眼睛点点头，“一会儿昊昊下班来接我！还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那你就多吃点，当狗的时候圆乎乎的，怎么变了人，反倒变瘦了。”
回到学校，袁莱倒头就睡，梦里，她看到十个人都回到了后陡门，还坐在一起麻将，她站在门口傻笑。而下一秒，院子里便空空荡荡。
“袁莱。”
身后有人叫她。
转头，她看到十个人被关在大铁笼里，伸出手，向她求救。
袁莱被吓得睁开眼睛，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看看时间，离闹钟响还有一分钟。
整堂课，袁莱都觉得恍惚，老师讲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下了课，回宿舍换了一身衣服，袁莱直奔星耀娱乐公司总部，敲响了戚戎办公室的门。
是助理小非开的门。
“袁小姐。”
“我找戚戎，他在吗？”
小非侧身，给袁莱让了一条路。
袁莱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昭昭正在拿着一个灯笼在云儿头上晃来晃去。
得，现在宋祈渊整天守在医院，戚戎成了免费的爹。
看到袁莱进来，昭昭甩下灯笼，窜到了袁莱的身上。
“哎呀妈呀，我可想死你了！”
戚戎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仿佛知道袁莱来的目的，“耕耘的事基本是板上钉钉了，影视部经理昨天刚汇报完。”
小非抱着云儿离开了办公室。
昭昭从袁莱怀里跳下来，捡起地上的灯笼跑了出去。
“等等我！我不要当大灯泡！”
袁莱拉开凳子坐下，“你怎么知道我为他而来？”
戚戎静静看着袁莱，没说话。
被戚戎一盯，袁莱立即解释道，“我不是来找事的，我知道这里面情况复杂，我就是想来看看……”
戚戎伸出手，摸了摸袁莱的脸蛋，直接打断了她的语无伦次，“不放心就不放心，没必要向我解释什么。”
“那耕耘的心情怎么样？会不会受影响？”
戚戎如实回答，“我还没怎么见过他。”
也是，公司那么多艺人，哪里能事事兼顾到。
袁莱觉得今天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不然我叫影视部经理上来，他是耕耘的直属领导，让他跟你说说具体情况。”
袁莱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大家都挺忙的……”
“咚咚咚……”
这时候，有人敲门。
“戚总，是我，耕耘。”
袁莱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小声道，“要不我躲躲吧。”
戚戎指指旁边的房间。
袁莱刷得一声躲进房间里，关上了门。
这个小屋子原本是戚戎临时休息的地方，现在也被改成了儿童房，满地都是散落的玩具。
袁莱趴在门上，想要偷听外面的对话，奈何这房间隔音做的十分到位，她愣是什么都没听到。
而办公室里，来人推开门走进来，正是耕耘。
他手里拿着一份合同放到了戚戎的办公桌上。
“戚总，这个男三，我接了。”
戚戎点点头，“好，回去看看剧本，过两天直接进组。”
耕耘也不多言，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袁莱这边还在抠门缝试图偷听，另一边的话已经说完了。
戚戎打开门，脸上挂着笑，“放心，他自己知道衡量得失。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多担心担心自己，嗯？”
出了星耀大楼，袁莱拍拍脑袋，自己好像啥也没干？
什么都没了解清楚，还被戚戎调侃，这一趟也太亏了。
只不过袁莱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这部校园剧的男主最后还是换了一个更有流量的小生，居允年变成了男二，耕耘还是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