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劲的裴忌,最后不知不觉走到了公主寝殿。
公主寝殿乱糟糟的,杜若趾高气扬带着人正在驱赶丫鬟护卫离开。
而楚云歌坐在殿内,懒洋洋看着这一切,好似事不关己。
裴忌看到那些惶惶不安的丫鬟护卫,第一反应是皱眉:“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遣散丫鬟护卫。”
楚云歌回到寝殿后,立刻做出了决定:遣散那些她责罚折磨过的人。
她惜命,不想哪日又被算计,更不喜欢看死人,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报仇不成死在她面前的丫鬟。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遣散他们?”
能在公主府伺候的基本都是奴籍,被逐出公主府,很难找到什么好去处。
楚云歌看了裴忌一眼:“自然是不喜欢他们。”
她扬声开口:“杜若,速度快点,都给了遣散银了,别耽搁,本公主不想看到她们,让她们最快速度离开,一刻钟后,谁还在公主府……呵。”
杜若越发凶了,众人面色惶惶,有怨恨却不敢发作,被赶出去时有些甚至来不及好好收拾东西。
但楚云歌并没管,只冷酷强硬逼着他们离开。
裴忌皱眉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看到护卫竟然动用鞭子驱赶跪地还想留在公主府的人,再忍不住,夺了护卫的鞭子,让丫鬟快走。
他拿着鞭子再次进殿:“殿下,他们并没犯错……”
“别多管闲事,这是为了他们好。”楚云歌耐心解释了一句。
“赶他们走是为了他们好?理由呢?”
楚云歌挥挥手:“公主府的事你少插手,这里不是你行侠仗义的地方。”
“你……”裴忌眼神恼怒,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楚云歌没看裴忌。
她差点被一个丫鬟报复这件事,宫里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依照皇帝和太后的行事看,他们绝不容许这样的危险再发生,必然会永绝后患。
赶她们走,反而是给她们活路。
她不可能直接和裴忌说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裴忌误会也就误会吧,反正在他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裴忌出了公主寝殿,眼底全是恼怒:“我还道她变了,原来还是一样,还是老样子。”
他决定再不管楚云歌的事,被谢罔择利用,夺走她清白解毒,也是她活该。
楚云歌解决了丫鬟护卫之事,之后也没什么胃口。
天色还未暗,她便让人点灯。
等天黑了,她忍不住找燕峰。
“燕峰,聊聊天。”
燕峰乖乖进屋,但和她并没话聊,就只站着。
楚云歌一时也没找到话,最后空气沉默了好一会。
“燕峰,你杀过人吗?”
燕峰:“……殿下,属下是燕人,生来便是杀手。”
他出生便注定要做杀手,怎么可能没杀人,他之前刺杀赵国皇子,就杀了好几人。
楚云歌:“好吧。”她问了一句废话。
燕峰沉默了一下:“……殿下是担心丫鬟说的话吗?”
他反应过来了,楚云歌这是在害怕,他斟酌一下开口:“殿下不用担心她说的话,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都是假的,如果真有这种好事,我们燕人的鬼早就咬死赵国皇室了。”
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不管多大的仇恨怨恨都无用。
公主实在是奇怪,之前也不是没处罚杀过人,怎么现在还怕了?
“殿下,您是做多了亏心事,如今差点遭到报应害怕了?”
楚云歌:“……”
她按了按太阳穴:“燕峰,你是怎么安稳活到今日的,本公主之前为什么没打死你?”
燕峰默了一下:“属下从前很少说话。”
公主从前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也就是一直接住她,她才看了他几眼,但也不会找他说话。
且他一个杀手,话多也不合适,幼时话多了些,便被师傅教训的。
楚云歌:“原来如此。”
原来是说话少,还没来得及暴露他的低情商。
“幸亏你之前话少。”
燕峰抿了抿嘴,所以他又说错话了。
“殿下不喜欢听,往后属下便少说。”
说完好似弥补一般,燕峰补充:“殿下不用怕,只要知道错了,往后少做恶就好。”
楚云歌:“……我谢谢你。”
“殿下不用谢。”燕峰认真回答。
楚云歌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哈哈。”
她算是看出来了,燕峰这个打工人,情商有些低。
燕峰满脸严肃,殿下笑话他……所以刚才殿下并非真的谢谢他。
他没说什么,但眼底还是带上了一丝委屈。
楚云歌也不笑了,她想大概是没人教导燕峰,毕竟情商有时候和家长教育生长环境挂钩。
并非每个人都能接受好的教导。
她曾经也没情商,因为父母无视她,从不教导她,只教哥哥人为处事,她后来也为此吃过许多没有情商的亏。
“是我不对,我不该笑话你,你只是年纪还小,没人教你,说话说少了。”
“你和我多说说,以后就会了,报仇报恩办事还是需要交流,甚至需要百变,这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应对。”
燕峰眼底都是意外:“杀手……不是该冷静沉默吗?”
楚云歌没做过杀手,但她看过杀手电影电视。
“没错,但真正的顶级杀手,除了冷静沉默身手好之外,也要灵活多变吧?最好博学多才一些,知之甚广,最好会多国……多种语言,再通过换装等多种方式,随时随地能融入身边环境,如此才能躲过他人的追杀,也才能更好的刺杀人还能逃之夭夭吧?”
她摸了摸下巴:“我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可能你们燕人追求的是光明正大报仇,但如果不灵活一些,一直用一腔热血拼,最后也不过是一直死人而已。”
赵国强盛,也是楚国强敌,燕人要报仇,那最好成功,削弱他们的实力。
但赵国皇室实在难杀,燕人前仆后继,收获却少。
楚云歌看着燕峰的表情忙声明:“我不是质疑你们什么,只是有感而发。”
“燕人的傲骨毋庸置疑,我其实也没有权利立场说什么,但是现在不是和你熟悉了,就不希望你小小年纪就去横冲直撞去冒险。”
“有时候明明可以躲过不用死,如果死了,岂不可惜。”
燕峰面露沉思,楚云歌说得其实也有道理。
但是他先申明:“殿下,属下不小了,属下这么高这么大了。”
满脑子黄色的楚云歌,视线控制不住的往下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