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罔择打定主意,即便已经听到楚云歌想带李观棋去,还是开口,杜若看着只觉是‘妻妾相争’,楚云歌却想到,果然是有目的。
“能,当然能。”
反正她不答应,他也会想尽办法去,到时说不定还会算计到她头上,不如干脆答应。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谋划怎么联系陈国回陈国。
谢罔择听到楚云歌答应,并没故意为难,目的达到,点点头就要告辞。
但当视线转到李观棋面前的账本时,却停了下来,眼底锋利一闪而过。
“李公子这是在看账本?”
李观棋急忙行礼点头。
谢罔择看向楚云歌;“公主这是何意?”
楚云歌:“……就是算账本。”
楚云歌话音落下,就看到谢罔择身后的侍从欲言又止,愤愤的目光还落在了一旁面色不安的李观棋身上。
楚云歌直接道:“谢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谢罔择却看向了李观棋。
李观棋看懂了,这是让他走。
楚云歌没阻拦,没必要阻拦。
“李观棋,这些账本你拿回去算吧。”
李观棋听闻忍不住看了一眼谢罔择,看谢罔择一言不发也没看他,他迟疑点头,满脸认真,他一定会算好的。
李观棋也不用宫人帮忙,自己整理抱起账本,满脸干劲走了。
楚云歌觉得可爱,但谢罔择的侍从却好像更加生气了。
楚云歌饶有兴趣的看了侍从一眼:“谢公子,你侍从的表情很明显,本公主都无法忽略”
谢罔择的两个侍从,从来到楚国开始,便取名居安和思危。
人换了几波,但一直是这两个名字,不知是在时刻提醒自己,还是在提醒楚国人要居安思危。
如今跟着他的两个人,好像有几年没换了,长相很有特色,居安圆脸,长得国泰民安,思危长脸,天生有些愁眉苦脸。
两人放在一起,就很奇妙。
思危听到后,跪地恭敬道:“请殿下恕罪,只是思危实在无法容忍驸马爷受辱,驸马爷才是您的夫君,殿下却让其他面首管理账册,在其他下人看来,是殿下要让面首管理公主府。”
“驸马爷因为李公子被欺负一事,本来已经处罚了闹事之人,还定下了规矩,转头殿下就做主给李公子另安排了院子。”
这每一个举措都是在打驸马爷的脸。
“殿下,驸马连管家管面首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啊?”
楚云歌啊了一声以后,又啊了一声。
实在是没想到,原来还能这么理解?
在思危这里,这大概是性转版的小妾管家?正妻管理安排小妾,结果渣夫横插一脚?
楚云歌差点把自己逗笑。
不过谢罔择没阻止,楚云歌就知道,谢罔择这是借用侍从的嘴呢。
他甚至没有假惺惺的让侍从闭嘴,不玩电视剧小说那一套。
楚云歌沉默了一下:“谢公子,本公主以为你并不想管这些事。”
谢罔择也沉默了一下:“我确实不想管,但我要管。”
“殿下,自成亲以来,你抢面首我不管,你宠其他面首也不要紧,但是不能动我的权利,我才是驸马。”
一句话,对内你怎么玩他不管,但对外,他才是驸马。
谢罔择目标很明确不轻易动摇的人,有利于自己会主动进攻,维护自己权利利益。
比如现在。
“思危的话,便是我的话,还请公主别忘了,你我成亲,是楚国陈国联姻,陛下再宠你,事关两国联姻,也不可能一味包容,殿下行事,还请三思。”
阴差阳错又在有心人的算计之下,谢罔择成了这个驸马,之前他的算计努力一场空。
但难道就此一蹶不振?不能,不管情况多么不利,他都会将弊端加以利用,变成好处。
不管楚云歌怎么胡来,他人怎么嘲笑嘲讽,但对外他就是楚国和陈国联姻的驸马。
陈国和楚国不能交恶,相互制衡,那他就扩大他作为联姻的稳定两国联盟的作用,那正式场合,站在公主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所以……管家你要管,赛龙舟只能你去?我能宠爱任何面首,但不能‘宠妾灭妻’?”
谢罔择听到最后四个字,微微蹙眉,声音依然低沉安稳:“是这意思,殿下如果执意不改,夫妻起了摩擦,最后可能会伤到无辜之人。”
楚云歌:“……”用最好听的声音说威胁。
之前一副好驸马隐忍的模样,现在事关自己利益,就露出真面目了。
楚云歌忽然想起来,公主新婚夜侮辱打人,最后还抢面首后,其实并非一帆风顺,首先是抢到的面首中有人得了花柳病。
若非皇帝一直重视公主身体健康,特意让大夫事先检查,公主冲动之下碰了,那就花柳病缠身了。
当大夫告诉公主后,公主被恶心得不轻,最后虽然所有面首都检查过,确保他们没病,但别说伺候,公主甚至没让他们近身。
就那么放他们在采容院,并不搭理他们的求见。
公主虽然说看不上他们这些面首,但近身伺候都没有绝对不是她洁身自好,是被恶心到有了心理阴影。
之后她再去抢人却摔下楼差点受伤,若非裴忌忽然冒出来,也许她得断腿断手或者重伤。
可公主身边多少侍卫甚至还有暗影……
越想越毛骨悚然,这一切实在太不巧了。
那时候最恨公主,希望公主出事,还有能力脑力做到这些事只有一个人——眼前的谢罔择。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被人嘲笑的隐身的他,不动声色的筹谋报复,两次都差点让公主中招。
因为面首患上花柳病、抢面首重伤,都是让公主名声大跌雪上加霜的的。
偏公主从没怀疑过谢罔择,可见他隐藏得多深。
若非楚云歌是站在上帝视角,也可能永远不会察觉。
果然……玩心术的人心都是脏的狠的,特别是夺皇位的质子。
楚云歌这一刻,甚至有点庆幸谢罔择中了如愿以偿,不然谢罔择还不知怎么算计她。
这件事他可能都不会通知她,直接就像之前那般,不动声色筹谋算计了。
楚云歌看了一眼谢罔择,谢罔择还是那么清冷矜贵,但在她眼里,他已经是条大毒蛇了,还是条腹黑毒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咬她一口毒死她。
楚云歌喝了一口茶水冷静。
“我知道你意思了,谢毒……谢公子。”好险顺口叫了谢毒蛇,现代人实在是招架不住这种可怕的人。
“以后本公主会注意,对内我们各玩各的,对外你就是唯一的驸马爷。”
谢毒什么?听着不是好话,谢罔择看了楚云歌一眼:“各玩各的……殿下说笑了,我没有这个打算和兴致。”
楚云歌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但她不在意。
成了亲他又不让碰,还不允许她找其他人吗?
反正养面首的公主名头都担了,她怎么也得真来,不然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