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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姐弟俩带着奶牛猫,还有一盒自己做的小饼干去看夏油杰时,还没见到夏油杰本人,医院走廊上里就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等等这位家长,做个手术取肿瘤的价格您或许可以负担得起……您没必要、您、您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伏黑惠站在夏油杰被安排的科室门口,看了一眼门内被脱得只剩下上衣和裤衩子,周遭围了一圈医生他自己还要勉强保持微笑的夏油杰。

伏黑惠站在门口整个傻掉,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年纪很大,头发都白了的医生们伸出手在夏油杰健硕的肉体和上面的伤疤上摸了又摸,口中用着很显然是中文的腔调啧啧称奇。

“这个恢复力简直前无古人啊……这次来霓虹交流还真赶上时候了。”

“好小子,慷慨且富有。”

“你可别吓到小伙子了老章!”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白大褂爷爷一把推开同僚,用一种很是热切的目光看向夏油杰,操着口音很强的中文问:“小伙子想去隔壁华夏看看吗?”

“哎这肉体,哎不是我说……肌肉又结实又漂亮,行医这么多年,这么完美的身体我是真的好久没见到了。”

“是啊!长得也标志,就是眼睛有点儿小……还真漂亮啊这个娃娃。”

夏油杰被老教授们上下其手的热情给震住了。

他只能窘迫地缩起身体,用一种些许无助再带着点困惑的目光,求助似地看向旁边的翻译。

夏油杰:“他们在说什么?”

翻译有点尴尬地润色:“您锻炼地真不错。”

“谢谢夸奖。”夏油杰勉强露出微笑,“那么请问配合什么时候能结束?我突然想起来和朋友约了今天见面,而且我还要准备开学……”

“您原来是学生吗……是正在读研还是读博?”

夏油杰依旧礼貌微笑,只是看起来笑容里多了几分脆弱:“高专,一所宗教高专学校。”

白大褂老教授们看向翻译。

翻译木然:“他不想去华夏,他还是个学生,而且正在读宗教类高专。”

老教授们纷纷大为震撼。

“什么?!”

光看面相,完全就是一个快三十的成年了!

“好好的孩子身体倒是结实,就是这学习……唉,高专。”

“算了算了,收收心吧,看看就得了……给人腼腆小伙整不好意思了都。反正交流研讨会也结束了,大家拾掇拾掇别错过了晚上的机票。”

一旁翻译想了想,又问夏油杰:“宗教高专是出来做僧侣吗?以后的工作是怎么找的呢?”

“不一定是僧侣。学校还出神社巫女,且工作不愁,我现在虽然还在上学,但已经去现场实际操持过法事。”

——此乃万能理由。

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也一点没错。

巫女——指庵歌姬学姐。

工作不愁——指每天被当成砖块四处搬,还因为道德水准太高完全拒绝不了多且杂的任务,咒术师们每天忙到恨不得用面条上吊了之。

去现场操持过法事——指接到任务,然后去咒灵祓除现场给那些不人不鬼的玩意进行“高效超度”,保证让客户百分百好评(虽然至今也没有一个被超度的客户站出来打过评价)。

翻译了然,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转头对老教授们说:“包分配的,高专带编专业,体制内。”

“稳定啊!”

“好好好,这么看的话,还真是少走几十年弯路啊。”

“诶,听说这种做法事的,年纪越老就越吃香……只要不走上歪门邪道,这小伙前途无量啊。”夏油杰听不懂。

他又把目光看向翻译。

翻译:“夸你呢。”

夏油杰虚心:“哪里哪里。”

看来……夏油杰暂时是脱不开身了。

伏黑惠和怀里的小猫旁观全程,人类幼崽听不懂老教授们的超绝华语,但八万懂啊。

小猫咪不像情商高的翻译会自动润色教授们说的话,它的翻译原汁原味,甚至连啧啧称奇的语气都模仿了,唯一的听众则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伏黑惠冷静地捧着饼干盒子转身,在廊道用作等候的长椅上坐下。

他的目光又慢慢转向走廊上那位狂追着什么人,口中还不停在劝阻的医生。

医生年纪不好,跑得直喘气:“女士、女士……您别走啊,别带孩子做什么危险的常识啊!”

顺着医生的视野往前前面一看,伏黑惠发现还是自己刚来时见过一面的面孔。

那个穿着和服的白发女人抱着孩子……她到底怎么健步如飞的?

医生连跑都追不上。

一个眨眼的功夫,女人已经带着孩子消失在了医院里。

“唉……真的是。罢了。”那个医生停了下来,看着那对母子离开,忍不住叹息。

有时候身为医生,看见文化程度极低导致因为一点钱而选择自己按照什么方法治的病人家属也是挺难受的。

“可怜的孩子。”医生摘下眼镜,用随身备着的纸巾擦了擦灰尘,复又戴在鼻梁上,然后面色复杂地回去了。

“小惠!”去买了两瓶水的伏黑津美纪小跑着来了,“你怎么不进去?”

伏黑惠绷着小脸,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津美纪一定不要生病。”

“诶?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伏黑惠摇摇头:“就是想到了。”

医院里奇怪的人好多。

“夏油哥哥脱不开身,我们还是不进去了,把东西交给护士姐姐吧。”

海胆头男孩拉着姐姐的衣摆,“还有就是,八万想回家了。”

并不想回家的小猫咪眨眨眼,从善如流地点头:“是呀是呀。”

“那……那好吧。”津美纪只思考了一小会就同意了。

而另一边,虎杖悠仁看着在视野中逐渐变小的医院,忍不住问抱着自己离开的母亲:“妈妈也可以治好我的脑袋吗?”

里梅没回答。

他只是转了个身,去超市买了一把打折的菜刀和刺绣用的针线。

里梅带着他,拎着一袋子对孩子来说十分危险的封印物品进了一家酒店,开了个钟点房。

虎杖悠仁被妥帖地放在了酒店的床上。

里梅拿出刀,终于露出微笑:“当然,要相信妈妈呀。”

虎杖悠仁微微睁大眼睛,心脏突然猛地一跳,某种直觉瞬间让他惊地跳下了床,然后慢慢蹭到门口。

虎杖悠仁吞了口口水,带着三分震惊三分犹豫四分害怕地问:“妈妈,你要做什么?”

里梅还是微笑:“悠仁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跳下床……快回来。”

系统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你快逃啊傻蛋尼玛的都说了这个假妈根本不爱你他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虎杖悠仁第一次选择相信脑袋里这个玩意的话。

他小心翼翼地问:“妈妈,可以把刀放下吗?”

幼崽其实不太能理解如此复杂的事情。

他还是对母亲的态度怀以一丝侥幸,或许母亲只是拿出来再仔细看看刀的品质好不好,只是凑巧的事情,就像他买了玩具也会拿出来反复看那样……

或许下一秒,母亲就会因为发现了他的害怕而选择把刀放下,毕竟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不行呢悠仁。”里梅继续微笑,“这是用来给你治病的工具,妈妈得熟练一下。”

虎杖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