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又抿了口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说不清为啥,女人啊,一个话题,总能翻来覆去地讲,每次都讲得津津有味,跟第一次知道似的,那情绪,满满当当的。
这类话儿,何雨柱最近听了不下几回。
不过吧,每回听,心里头倒也没啥别扭。
没想到让于莉来食堂,还能有意外之喜。
对三大爷那种爱算计又小气的人来说,反过来算计他,让他吃瘪,最能让他难受。
反正,听听于莉怎么算计三大爷,还挺乐呵的。
食堂里正热火朝天。
一大爷急匆匆跑进来,一脸焦急地说:
“秦淮茹,赶紧回家,小槐花出事了。”
“啊……”
秦淮茹一听,慌了神,连忙跟着一大爷往家赶。
见她这样的反应,这样的神色,
何雨柱莫名觉得这才是常态。
之前,棒梗不见了,秦淮茹还能平静地上着班,不闻不问,找到后直接送乡下去了,这一系列操作让人摸不着头脑,感觉挺陌生的。
现在嘛,倒是个好妈妈该有的样子。
不管秦淮茹心机多重,多坏,在孩子面前,她是个好妈妈,这点毋庸置疑。
在何雨柱眼里,这也是她身上唯一的亮点。
怎么说也比她那忘恩负义的堂妹秦京茹强百倍。
同时,
何雨柱对小槐花究竟出了啥事,也挺好奇的。
下了班不久,他就知道了,也没多打听。
一到下班点,何雨水就和娄晓娥聊上了这茬。
“听一大妈说的,小槐花噎得眼珠子都翻白了,那小姑娘吓得直哭,啥也不懂,幸好一大妈听见动静过去瞧了瞧,帮着拍拍背,要不然后果……”
......
隔壁屋子里,
秦淮茹温柔地抱着小槐花。
一旁,秦京茹眼睛红红的,白皙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也没故意的,没想到小槐花会被噎着,下次我一定注意,你别把我送回乡下行不行。”
秦淮茹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垂下眼睑。
小槐花熟睡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显得既委屈又无辜。
秦淮茹看得心疼又无奈,还莫名想笑。
亲堂妹尚且如此,这世上,又能依靠谁呢?
这一刻,她想起了婆婆的话,亲奶奶才会心疼孩子,才会关心孩子。
是不是这样,秦淮茹不清楚,但她知道,亲奶奶绝不会直接拿玉米面窝头喂一个才一岁多的孩子。
至少,会知道用水泡软了再喂。
那种粗糙的食物,大人都可能噎着,一岁多的小娃娃,哪咽得下去。
可笑,又无奈,又愚蠢啊。
事情的经过,秦淮茹不用问,也能猜个大概。
日子再紧,小槐花的细粮从没断过。
以前,何雨柱会送些上好的大米,给小槐花熬粥喝。
后来,小槐花就一直吃着白面糊糊。
婆婆在世时,怎么喂孩子,秦淮茹不敢想,也不想,至少孩子没饿着。
京茹来了后,亲手教她怎么熬面糊,要熬得稀一点,容易下咽……
家里的粮食是大事,精打细算,每天做多少窝窝头,留出小槐花的细粮,其他时间都锁着。
秦淮茹仿佛能看见,小槐花的细粮被吃了,饿得哇哇大哭,却被塞了一块硬邦邦的窝头。
仿佛能感受到,小槐花有多饿,她不知道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只想吃,只想填饱肚子。
怎么敢!
怎么能这样!
就没想过会出事吗!
秦淮茹恨不能立刻甩秦京茹一耳光,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一个孩子已经没了,
剩下的两个,就是她的全部,是活下去的希望。
谁伤了孩子,都得付出代价。
但现实却是,只能忍着,当作不知道。
把她赶走,谁来照顾孩子?
把那个恶婆婆请回来?
那岂不是让她觉得自己很重要,以后更有恃无恐,变本加厉地找麻烦。
不行,绝对不行。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只能告诉自己,京茹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乡下饿怕了,想尝尝细粮的味道,初犯,会改的。
“没事了,以后别这样了。”
秦淮茹垂着眼,语气很平和,没有多余的责怪,也没有过多的话语。
还得用着她,还得靠她照顾两个小的,这时骂她,数落她,到最后,苦的还是两个孩子。
“姐,对不起。”
秦京茹松了口气,保证道:“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好好照顾小槐花。”
下次一定注意?
秦淮茹心里不禁觉得可笑。
小时候那么善良听话的堂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全然不知感恩。
忘了在乡下挨饿的滋味。
忘了是谁让她吃得饱、住得好。
就为了孩子的一口饭,就忘了亲情,忘了恩情。
可转念一想,
秦淮茹心里只剩下苦涩,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又怎能指望一个堂妹呢。
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不好,才越发懂得一个人的好是多么稀缺,多么难得,多么珍贵。
也越发地渴望,想要拥有这份美好……
第二天一大早,
何雨柱和娄晓娥一块儿去上班,
路过前院时,三大爷脸上挂着犹犹豫豫的表情,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柱子啊,那个,那个……”
何雨柱见他这样子,像是有啥事儿,就问了句:“咋了,三大爷?”
三大爷嘿嘿一笑,甩了甩胳膊,假装在锻炼,“没啥,我先走啦。”
何雨柱心里估摸着三大爷准是遇上了啥难题,差点儿憋不住笑。
无缘无故的,自己正忙着商会的事呢,他还想找自己说话,肯定是关于把他家那谁谁调回车间,好让那人接着吃苦头。
可真到了节骨眼上,他又犯起了嘀咕。
这几天,被于莉给摆了一道,心里越想越气,关键是还没辙。
想要报复吧,也就只能想想找何雨柱帮忙,把于莉挪回车间去。
但这样一来,刚把儿媳妇调到食堂,再调回去,明摆着是故意找茬儿,传出去,他这当三大爷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最让他头疼的是,他也不确定何雨柱愿不愿意帮这个忙,来回调动人员,这不是拿人开涮嘛,换谁都不乐意。
左思右想,也没琢磨出个既能解气又不惹麻烦的法子。
三大爷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堵得慌,真是难受极了,“哼,你个小滑头,咱们走着瞧……”
食堂这边,一上午忙得热火朝天,到了下午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