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部的格局和以前孟庆伟住的差不多。
呼吸机旁边一名医生两名护士值班,看人进来,站起往边让。
孟庆伟问值班医生:“老陶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和昨天差不多,没有好转迹象。”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杨见。
杨见面如沉水,仔细观察躺在病床上的陶铎。
围床转一圈,伸出右手把脉。
主治医生看在眼里,心中说:
“又来一个中医,不过更年轻。也不知手握权柄的高层人士是怎么想的?”
“人都不行了,还拼命努力。”
杨见调整呼吸,静下心来,意念放到手指上,感觉躺在病床上的陶铎脉象若有若无,却凝聚不散,显然不是绝脉。
摸摸鼻子,
闫坤说:“脑袋上面那根线还连着,阳寿未到,死不了。”
婉儿道行高深,看的更透彻,“至少还能活十年。”
闻言,知道有救!
杨见长出一口气:
那就好办!
松开手,朝孟庆伟点点头,“情况比较严重,幸亏今天来,再迟一天就不好说了,”
孟庆伟长眉抖动,陶家兄弟和医生都问:“你的意思是还能救?”
“可以救,不过要费些功夫。”
孟庆伟难掩兴奋之色,连声说:“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准备一下,赶快救人要紧。”
陶铎不是普通人,杨见出手救治,说明治病方法后,还需经过医疗小组和家属同意。
杨见由护士领着去旁边医疗室做全身消毒和换衣服。
他走后,医疗办公室却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首先是医疗小组不同意,其次,家属陶永也不赞成采用杨见治疗方案,
同意治疗的只有孟庆伟和陶展。
科班出身的陶永,从小学、初中到大学,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后出国深造,主持多条铁道修建,只相信科学和数据,对于玄之又玄的传统疗法和中医嗤之以鼻。
他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几个世纪以前的玄学气功?你们难道忘记上个世纪末期出现的所谓气功大师?结果证明都是骗子。”
“陶展,我坚决不同意让这个年轻医生在爸身上瞎胡闹,万一出个差错,他能负得起责任吗?”
陶展说:“大哥,杨见是孟叔推荐来的,他曾经治好孟叔的病,有例在先,你怎么不相信呢?”
“西医是科学,难道中医是伪科学?反正我不管中医或者西医,只要能治好咱爸让他醒过来,就是好医术。”
治疗小组组长说:“对不起,孟老,我们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经过多年临床经验,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患不同,所以疗效也不一样。”
“杨医生传统疗法对于你的身体比较适合,但用在陶老先生身上未必管用,”
孟庆伟很生气:“难道我会害老陶?不试一下又怎会知道?”
“陶老的情况不好,从西医角度来看,我们持保守态度。”
在他们心里,通过各种化验以及仪器给出的数据,基本宣告病人死亡,再忙活也是作无用功。
无论怎么说,医疗小组和陶永不同意杨见出手。
这时,换好衣服的杨见,走进医疗办公室。
孟庆伟气的老脸发黑,一把扯住杨见的手:“走,跟我回家吃饭去!不管老陶了,爱用谁让谁治去。”
杨见看屋里的气氛,明白发生什么。
立刻脱下身上的消毒医疗服,和孟庆伟走出办公室。
真是笑话!
扶桑人磕头栽葱,开着亿元薪酬+美女,求我去,我都懒得去,你们倒好,往外推!
陶展拉不住孟庆伟,只好眼睁睁看两人上车离去。
在车上,孟庆伟说:“小杨,对不住,没想到老头的孩子是个死脑筋,大过年的,让你白跑一趟…”
耽搁时间太长,此刻已是夜里12点。
晚饭都没吃,孟庆伟有点过意不去。
杨见比较理解:“没事,他们不相信咱,倒省去很多麻烦。”
“这里没别人,我问句不该问的话,你跟我说到底有几分把握,能让老陶醒过来?”
“八分!”
孟庆伟手掌拍击座位,“老陶,老陶,我已尽力,是你儿子不让治…”
片刻后说:“跟我回家先吃点东西。”
“我还是回家吃吧,不麻烦你们了。”
杨见拿出手机,给唐索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自己。
响了一阵,却是刘敏接住:“喂,杨见,我是刘敏,你有啥事,说,”
杨见很奇怪,“我刚出中海,让唐索开车来接我,他去哪了?”
“哦,我去接你吧,唐索有点事,回来再说。”
孟庆伟说,“怎么?”
杨见说:“家里可能有点事。”
知道孟庆伟心情不好,所以选择回家。
一处岔路口下了车,两人挥手道别。
孟庆伟怒气不消。
孟元龙安慰老爸:“不让治就不治,没必要因为他们的事自己怄气,”
孟庆伟生气的是,居然连自己都不相信,老脸往哪放?
叹息道:“老陶一躺下,陶家乱了。如果因此离去,恐怕陶家往后一蹶不振,整个陶系上百人马再难约束。”
孟元龙说:“陶家老大、老二不是一个妈,从小不在一起长大,感情不深。他们哥俩在外面也不像亲兄弟,所以治病有分歧,在意料之中。”
“简直胡闹!弟兄感情不好,要分场合和事情大小,要顾全大局,怎么能在父亲治病的问题上搞分裂呢?”
孟元龙摇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陶家现在是表面威风,实际摇摇欲坠,底下的人勾心斗角,不是一股劲。”
孟庆伟感到奇怪,“你从哪知道这么多陶家八卦?”
“听陶京京说的,他因为看不惯家里兄弟们各自为政,所以跑到国外过年。即使回来,也很少住家。”
孟庆伟叹口气,想到自己也至垂暮之年,“老李走的早,剩下老叶,老陶,我们仨都老了,”
又想起一件事,
“回去告诉李秘书和圆圆,只要是陶家来的电话,一律拒接!哼!我看他们谁有本事让老陶醒过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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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天,京都街头能冻死人。
尽管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杨见仍然感觉不太暖和,等坐进刘敏车里,肚里咕噜噜响,才明白冷的原因大半是肚子里没食物,空空如也。
(谢谢读者“准确无误的柳晗”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