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夷?”
乔婉娩看到李相夷时无比惊喜。
她忘记身边跟着的肖紫衿,欣喜的快步靠近。
“相夷,你怎么会在此?”
李相夷手里还拎着刚买的糖果点心,看到乔婉娩时也很惊讶,但却后退两步避开她的靠近。
“婉娩,你和紫衿怎么也来了这里?”
乔婉娩被他退避的动作伤到,见到心仪之人的欣喜稍稍退散,理智回归。
“紫衿这段时间在陪我游历,我们恰巧来到此处。”
李相夷颔首,随即对着她晃晃手中油纸包。
“那婉娩、紫衿你们先歇着,我要去取饭食,小瓷还饿着。”
讲罢,运起婆娑步在人群中穿梭,渐渐远去。
乔婉娩眉眼间难掩悲伤,肖紫衿看着李相夷的背影,到底还是上前去,熟稔的安慰起乔婉娩来。
*
“小瓷,我回来了。”
李相夷看着空荡荡的马车,顿时怔住。
“小瓷?”
马车还留在原地,人会去哪里?
李相夷视线在马车附近扫视,看到凌乱的脚印时顿时眉心一紧。
这里的新脚印有三人的,多出的那人是谁?
李相夷将手中物品丢进车厢内,开始循着脚印找,脚印压根儿没走多远,替代脚印的新印记是车轱辘印,最后一点脚印处还有些拖沓的痕迹。
这是将人带到这里,然后用车拉走了?
李相夷眉心紧拧,回身去驾上马车,循着马车的痕迹前进,但小路上好跟,大路上每日过马车无数,又怎么分得清究竟哪个是他跟的痕迹?
李相夷只能循着最后能确定的方位前进,直至大路附近的第一家村庄——
这头正一处处搜寻着。
另一头的云瓷则是在装晕中。
云瓷起初只是以为又遇上人贩子了,正想着给附近的衙门添添业绩,却紧急发现袭击者是有武功的江湖人。
江湖人。
那不就可能是女宅案?
云瓷当即配合,装晕,只是没想到这距离这么远,还换了几次马车,兜兜转转的直到七天才到达目的地。
‘又被抓来一个。’
‘好可怜哦。’
‘好可怜好可怜……’
云瓷耳朵微动,视线从窗外这漫山红枫上扫过。
又。
目前时间线处于11\\2年前,云瓷起初猜测这山上并不会有太多人。
但听植物们这说法,想来人也少不了?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
一道身着红衣的女子推门而入,看到云瓷坐在窗边时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
“你是第一个苏醒这么快的姑娘。”
“看来被绑架来的姑娘不少。”
红衣女子放盘子的动作一顿:“姑娘聪慧。”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香山,是我等主人玉楼春所隐居之地。”女子将盘中白粥放到桌上,面向云瓷继续道,“日后也是你的居所。”
“而我,是这里的管事,你可以叫我青竹。”
云瓷依旧坐在窗边的榻上没动。
“妹妹,姐姐劝你还是吃些吧。”
“你现在还没银钱,这衣食住行都需要银两,姐姐的钱财也无法助你多久的。”
青竹讲罢便直接离开,没有继续劝说云瓷的意思。
云瓷能看出青竹眸中潜藏的不甘,但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再不甘也无法反抗。
之前也不是没有姑娘们想反抗,但最后……
都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顺着河流远去。
云瓷并没有直接动手,她要熟悉地形,要确认这边的人数,不放跑任何一人。
她白日随着女宅的姑娘学习,夜里便悄悄摸出去,探索地形,查探人数。
直到某一日,云瓷看到一位姑娘被血淋淋的抬下瞰云峰。
一众姑娘哭泣着围在这姑娘身边,云瓷刚来时见过的青竹,神情麻木的守在一旁,用帕子为姑娘擦拭着脸上血污。
云瓷一眼便看出,这姑娘早已断气。
她跟着一众人将亡故之人送上鲜花簇拥的竹筏,在将竹筏推入河流前,每个姑娘纷纷在尸身上,放下一些自己独有的物品。
常跟在青竹身边的姑娘·碧凰来到云瓷身边,小声询问:“妹妹可有贴身之物?”
云瓷微微摇头:“我在外已无亲人。”
碧凰眉眼浮现怜惜之色,握住云瓷的手轻拍:“妹妹莫怕。”
旁侧众人齐齐将竹筏推入河中,双手交握举于胸前,抬声吟唱着云瓷没听过的小调,尽显悲凉——
*
“你要去哪里。”
青竹关门的动作一顿,转身瞧见云瓷站在院中。
“夜深露重,你为何还不休息?”
“我在等你。”云瓷踱步来到青竹面前,“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一切便会结束的。”
青竹对上云瓷的眼神,眸中颤动,拱手后转身回房。
云瓷等到灯息,才一跃而起,落于姑娘们居住的屋檐之上。
她抬手召出魔杖,绿光一闪,魔杖便化成竖琴模样。
云瓷指尖带着淡淡绿光,轻轻在琴弦上勾勒。
清幽宁静的琴声随风缓缓飘荡,让姑娘们的睡颜多起几分笑意,显然是做了个好梦。
在琴声的催化下,这漫山红枫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枝丫,绿植也纷纷精神抖擞的晃晃叶子,仿佛听到什么悦耳的音调,舒适的伸展着。
偶遇河中姑娘尸身、循着河流找到香山的李相夷,被林中怪异景象惊到,迅速拔出少师剑,警惕四周。
“啾!”
改名‘小白’的送信在李相夷肩上跳跃两下,忽闪着小翅膀就要向前飞。
“小白!”
“啾!”
小白回头瞅眼李相夷,对他叫两声又继续向前。
李相夷看看枫树,戒备的快步跟上。
越靠近建筑,琴音便越响。
穿过层层植被,李相夷一眼便看到那月下弹奏、仿佛精灵般的美人。
云瓷双眼微瞌,指尖熟练的在琴弦上跃动。
她似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眼眸微抬,直直望向李相夷。
李相夷被那双隐隐透着绿意的眸子看的一顿,随即快步跃起,稳稳落于云瓷身侧。
“来了。”
“嗯。”
李相夷的眼神很亮,看的云瓷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她渐渐收势,转移话题道:
“这里有很多受害的姑娘,你可有通知四顾门的人?”
“他们随后就到,你在这里可有受伤?”
云瓷摇头,站起身:“这里的人会沉睡到明日午时,无需担忧,你先随我去个地方。”
她飞身而起,李相夷紧随其后,二人一起来到香山的贯日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