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潇没有黑猫青天的本事,当然闻不出骨灰的主人,包裹没有任何标识,只黏贴了“潇洒哥收”四个大字,应该是从报纸上裁下来的。
“阿星,记没记得送包裹的人?”
“潇洒哥,不可能是他!”
“怎么不可能?你认识?”
“是我老豆送来的!”
黄潇立刻致电凌凌漆,得知有个美女在九龙冰室吃饭,给了一百块小费,委托他送货到湾仔警署。
凌凌漆先用金属探测仪检测了一遍,发现里面没有金属成分,又用自己的“气”感受了一会,感觉里面是个死物。
“三弟,里面是不是美女的自拍果照?我估计她是你的追求者,不好意思当面表白,特意玩的把戏,哈哈哈哈!”
“大哥,里面是骨灰”
“什么?骨灰?难道有人偷了你父母的遗骨?想要勒索你?”
“当然不是,他们的墓里只有衣冠”
黄潇解释了几句,凌凌漆感觉自己说到了三弟的伤心处。
“三弟,我现在就去抓人!别看他是个小美人,落到我手里,保准把她大卸八块!敢吓唬我三弟?”
“找屎!!!”
凌凌漆挂断电话,黄潇一头雾水。
究竟是什么人恶趣味,弄一堆骨灰恶心自己?
骨灰是谁的?
白中带灰,生前应该不是健康人士。
“阿星,你去开车,带我大哥兜一圈,不让他动弹动弹,他肯定会自责的”
“yes sir!”
周星星领命而去。
今天这出大戏十分诡异,起因是吉米仔失踪案,接着是和连胜所有堂口派出心腹小弟,非法聚集在湾仔警署门口示威,紧接着于素秋遇刺,黄潇收到一盒骨灰。
“肥邓真的是幕后黑手吗?他干嘛要折腾这些?有这个必要吗?”
“一个混了几十年的矮骡子,应该明白,杀警司绝对没有好下场”
“关键在于,杀警司对肥邓有什么好处?”
黄潇推开窗台,看向维港方向的天际线,思绪越飞越远,感觉有一双黑手算计着一切。
维港码头,一处隐秘的角落。
邓伯小心翼翼地牵着八哥犬,问道:
“李处,您为什么要杀于素秋呢?据我所知,她和黄潇一直不太对付”
“还有龙根的骨灰”
李处长仔细擦拭着一把UFo来福枪,双目隐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
“黄潇抓了和连胜所有叔父,唯独少了你和龙根,我当然要帮忙喽,让叔父辈们团聚,你要不要去?”
肥邓使劲地摇摇头,脸上的赘肉拍打着脸颊,发出啪啪的声音,犹如自己打自己脸。
“李处长,我还没活够呢,您杀于素秋?”
李处长头也不抬:
“问那么多干嘛?你是不是想探究749局的秘密?”
“打探国家机密,我毙了你都行!”
“肥邓,你只需要听命行事!”
邓伯碰了一鼻子灰,欲言又止,左右为难,不问个明白,终究心存忐忑。
“李处,潇洒不也是749的人吗?你们要火拼?”
李处长抬起头,注视着邓伯的老脸,轻叹一声:
“肥邓,黄潇得罪了陈菊长,也就是我们汉东分部的老大”
“陈菊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黄潇与凌凌漆纠缠不清,他们都该死!”
邓伯反问:“凌凌漆是谁?军情六处的詹姆斯邦德?黄潇勾结异族,背叛了国家?”
李处长摇摇头,沉默不语,捯饬鱼缸里的秘密武器——
白磷弹!
邓伯无奈地站起身子,提了提裤子,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
“我老了,我让阿乐配合你!”
李处长依旧不言不语,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什么。
邓伯无奈地离开了。
片刻后,一位高大黝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李处,您好,我是林怀乐!”
“嗯~”
“听说您要对付潇洒?我竭力配合您的工作”
“嗯~”
李处长轻哼一声,算是回复林怀乐。
林怀乐继续道:
“我与黄潇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处长来了兴趣:
“哦?”
林怀乐满脸凶相,仿佛随时会搬起石头砸人。
“那年我十三岁,隔壁的姐姐三十八岁,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和她”
李处长打断林怀乐缅怀青春,
“废话少说!谁稀罕听你的风流故事!长话短说,领导的时间很宝贵,懂吗?”
林怀乐言简意赅道:
“林过云是我的私生子!”
“黄潇抓了他两次,还故意打残他,让他在痛苦中挣扎了两个月!”
“林过云临死之前写了封信,告诉我所有真相,我做了dNA检测,他确实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儿子!”
李处长面露不屑,一个变态杀人狂,死了就死了,留着浪费空气吗?
黄潇还是太仁慈了,要是她来办,绝对让林过云多遭几年的罪。
林怀乐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我的初恋!我的儿子!我的美好记忆!”
“我要黄潇死!”
“李处长,请您指示!”
李科长掏出一张信封,
“阅后即焚!”
片刻后,林怀乐离开据点,坐上自己的捷豹xJ6轿车,邓伯安稳地坐在后排,抱着自己的八哥犬。
“阿乐,这就是你想要的靠山,感受如何?”
“谢谢邓伯!”
“呵呵,你以后可不要恨我呀!”
“不会,我出来混黑道,就没想着活着离开!”
“很好,很有精神,像我当年一样!”
林怀乐拨动挂挡杆,四处望了望,踩死油门,轿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邓伯,当年破四旧,陈菊长走私国宝出境,您和法拉利合伙接货,为什么法拉利能洗白上岸,当上嘉道理家族的赘婿,您却只得混迹黑道呢!”
邓伯一脸唏嘘,忆往昔峥嵘岁月,仿佛过去就在眼前。
“阿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
“当年我负责运输,陈菊长负责供货,法拉利负责销赃”
“过了二十来年,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法拉利与陈菊长是一伙的,他们效命于神秘人物,一直拿我当垫脚石”
林怀乐追问道:
“神秘人物?”
邓伯摇摇头:
“你我皆蝼蚁,陈菊长只是个大蝼蚁而已!”
“什么都有了,金钱权利女人,却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惜啊,可惜,可惜我这辈子没希望喽,我也想要啊”
林怀乐更加好奇了,邓伯身为黑道巨擘,陈菊长身为达官显贵,法拉利更是富甲一方,还有什么东西能驱使他们?
“邓伯,什么东西令您心驰神往?”
邓伯瞧了瞧林怀乐,一字一顿道:
“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