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阳光洒在街头巷口,几个妇人围坐一团,手上拿着针线正在缝缝补补。
不过一个午饭的功夫,北边城墙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南城。
妇人甲:“肖家这下麻烦了……”
妇人乙:“肖老爷真死了?”
妇人甲:“不知道,据说抬走的时候手都耷拉了。”妇人甲摇摇头,缝衣服的动作没停。
妇人乙:“他的那个女儿呢?要管家了吧。”妇人乙羡慕的问。
妇人甲:“那个啊,倒在县令老爷的怀里啦!”
妇人丁:“也死啦?”
妇人甲:“吓晕咯!”
妇人丁:“哎呦,晕在那么好看的县令怀里头,有福气诶!”
妇人丙:“那你可别说,我今早去城北买剪刀,躲在铁匠铺里看的清楚。那个苏大人手拿大刀就拦在那闹事的人前面护着她哎。啧啧啧,真是……”
妇人甲:“这两个怕不是要到一块去了……”
妇人乙:“不得哦,大人的表妹来了哎,据讲就是未来的县令夫人哦。”
妇人丁:“人家县令大人仪表堂堂的,怎会要个寡妇哦!”
妇人丙:“这个女人不清白嘞,倒在外男怀里头哦!”
妇人甲:“那她倒是不在乎吧,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养了一屋子男人!”
妇人丙:“啧啧啧,什么乱七八糟的。”
妇人甲:“真的呢,家里头好几个家丁,李四钱九就两个了,还有隔壁他家小儿子也在那,桥对面的瘸子他家的大儿子也在唉,还有三五个不认得的,还请了个有功夫的老头教他们拳脚!”
妇人乙:“人家有钱!而且上次劫匪上门抢,这次又是路上杀了孙老爷,还绑了她儿子,养几个看家护院的应该的。”
妇人甲:“不见得只是看家护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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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宅
肖宗山还没送回来,就已经没了气息。肖吴氏看着床上那惨白的人脸,没有一滴眼泪。她咬着牙,不知道在绷着什么劲,手上的手帕卷成一条,勒的指尖惨白也不松开。
“夫人……二爷来了。”
肖吴氏身边的张妈妈,还是习惯于叫肖成二爷,那是多年来叫惯了的。不过见肖吴氏不吱声,也不敢再唤她,只在一旁静静陪着。
可门外的人等不及,不请自入,“叫他交出点吧,不交!如今走的这么急,我那侄孙女也死了,这叫肖煊如何接手啊!”
肖成眼里带着泪,嘴里却说着难听话,他只看了一眼肖宗山,不经意勾了勾嘴角。如今肖宗山死了,肖岚那个丫头也死了,这肖家不就是拱手送到肖煊手里嘛!到时候自己可不会那般窝囊缩在南城,定是要搬到京城那繁华的地方。
肖吴氏冷哼一声,余光扫了肖成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传的空话,恐怕叫二叔失望了。我家岚儿不过是受惊过度晕过去了,休养几日便好。”
肖成皮笑肉不笑地道,“恐怕难养好哦。”
“二爷,您哪能这么咒自己家侄孙女!”张妈妈听不下去,“您就这么看不得肖家好。”
“呵,肖家又不是你们一家的,我怎么不盼着好了?”
肖吴氏攥紧了帕子,用力一甩,斜眼瞪着肖成,声音尖利指着他骂,““二叔怕不是老糊涂了!我家岚儿尚在,继业更是聪慧过人,着这肖家的家业还容不得一个外室的野种来管!”
肖成哪被人这般说过,一巴掌拍开肖吴氏指着自己的手,“肖家就这一个男丁,为何不认?难不成你想叫肖家绝后?”
“你那个野种是不是你的还不知道呢!当年那个贱人钻过多少被窝,你数得过来嘛你?还有那个肖煊是你孙子?呵……还真当给你给肖家挣脸了?”肖吴氏根本不惧他,就算是肖宗山和肖岚都死了,她也定要将肖家攥手里!
“你什么意思?”肖成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哪里不对!
肖吴氏看了看自己被他拍红的手背,抬眸间全是轻蔑,“问问我二婶啊。问问她这芳飞燕是个什么货色,回北渡的路上行了什么乐?”
北渡,芳飞燕的老家,也是肖吴氏的娘家!
肖吴氏知道自从这肖宗文来了,他们就明里暗里的开始想法子了。生意上的事儿她是不知道,可是她也能看出来肖宗山和肖岚也在处处防着他们。
当年她帮着肖李氏找的山匪劫了芳飞燕。所以当肖文出现的时候,她认为这些人都是肖成找来假扮的,当年的人可是收了钱,还拿了她贴身的饰物作为证据。
肖吴氏以为既然是劫匪,这样的女人被他们遇上不会有好事,所以也信了他们的话!
但当年这些事儿是她和肖李氏瞒着肖成做的,所以她们二人守口如瓶谁都没有透漏。
肖宗山对于肖吴氏来说是最恶心的噩梦,所以她根本不想告诉他这些,更何况也不需要她多嘴,肖宗山自不会叫他们得逞。
可如今却死的这么突然,连带着肖岚都不知能不能活,肖吴氏只觉得自己嫁了这肖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你放屁!”肖成突然被扣上一顶帽子,连带着肖煊都成了来路不明的!他上手就要给肖吴氏巴掌,却被张妈妈拦住。
“二爷这是做什么,老爷还在这躺着,您就要这般欺辱夫人啊!”
肖成年事已高,被张妈妈一拦根本挣脱不掉。他奋力抽回手,捂着胸口眼角抽搐,好容易缓过口气来。指着肖吴氏,“你给我等着,别说肖岚死定了,就算是活了我也定要夺回这肖家来!”
他之所以认要死了,全是因为来的两个大夫都说,肖岚是不知为何中毒了。鼻息微弱,脉搏更是几乎感受不到,可他们却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无从下手!
肖吴氏伸手屏退张妈妈,上前一步站在肖成面前,“您年纪也大了,遇事别太激动,宗山为了肖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总算能好好休息了,您就别赶着下去找他了。”
说罢,高喝一声,“来人!”
院外候着的几名家丁匆匆跑来,对着肖吴氏抱拳道,“夫人!”
“二叔悲伤过度,送他回自家宅子休息吧。”
几名家丁要去搀扶肖成,肖成只觉得胸口闷痛,却还是忍着挥开家丁,“我自己走!”
“等等!”
肖吴氏快了两步,走到他身侧,假意搀扶了一下,凑近都低语一句,“听说那个芳飞燕虽是贱人,可确实是个尤物,据说腿间的红痣都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