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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九点半就要启程,时间并没有那么宽裕,李玉棠已经带了不少东西,没必要把家都搬过去。

沈蝉把人提溜上车,李玉棠扒着车窗,满眼不舍,“娘,我的小兔和小虎没带。”

她看着哥哥姐姐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村子渐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

“娘,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时候回来。”

“过年……过年还有,”李玉棠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了,“过年还有七十多天啊。”

现在算来时间是比较久,但真身处其中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沈蝉几人去武馆见了李秉志,那小子身高又往上窜了一点,拿着两把大刀舞的虎虎生威,看起来日子过的不错。

“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武馆一个月有五天假,李秉志上个月就没回去,这个月也没听到他有回家的意思。

家里的不仅地方小,还没有木桩和各种武器,没意思的很,李秉志不擅长撒谎,一向有话直说,“家里不好玩。”

沈蝉“啧”了两声,也是没想到有人喜欢讨苦头吃,“好好待着啊!过年再回去吧。”

……

镖局就在武馆对面,李叔夜租了辆大马车,往西南方向走,十天能到隋岭府,花了二十两银子。

除了衣物和吃食,还带了两床小被子,路上要没有客栈就得原地休息。

镖局伙计还在搬运货物,沈蝉坐在马车前室,打量着古代的快递公司。

除了送货送信,还兼职保镖,像沈蝉一样出行的人不少,细数一下应该有六家,两家有钱人都是自家的马车,周边还带着十几个下人,又是熏香又是铺座,来来往往的忙活个不停。

这是VIp大客户,价钱应该不便宜,也更受镖局重视。

剩下的也都是有些家底的人,穷人也有,不过在后面,六七个人都在一辆车上。

沈蝉在打量别人,自然也有人在看她,有和善的,自然也有不怀好意的,她猛然扭头,朝一个矮子猥琐男笑了一下。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色眯眯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心里春暖花开,荡漾的很。

沈蝉也心里荡漾啊!她钻进车厢,装模作样的在箱子里摸了一下,很快就翻出一个小铲子。

李叔夜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你带铲子干嘛?”

“埋人。”

一路秋高气爽,景色宜人。

车夫眯着眼睛打瞌睡,耳边却总是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小王!”

“大王。”

李玉棠看着自己手上的三四五,觉得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李叔夜会算牌,沈蝉有人放水,输家只能是新手李玉棠一个,她从家里带出来的二两多银子都快输光了。

小姑娘捂着荷包,泪眼汪汪,“娘,我不玩了。”

“没事,从你口袋到娘口袋,不还是自家人的钱吗?”

“一、二……二十二。”李玉棠都要掉泪珠子了,她再次数了一遍,发现还是只有二十二文,两天时间不到,她就把钱输光了。

大哥说的对,赌钱是个害人的东西。

沈蝉赢了一堆铜板,正是兴致高涨的时候,她分了一半给李玉棠,“再玩几把。”

李玉棠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诱哄里把自己的钱都输出去,她勇敢的说不,“不玩,我都要输光了。”

“不会,你有新手保护期,牌运好。”

李玉棠一点都不觉得,但架不住糖衣炮弹,最后还是答应陪沈蝉玩两把,“娘说话要算数,我输了就不玩了。”

沈蝉意气风发,“好!”

李叔夜洗的牌,又是李玉棠地主。

沈蝉拿着一手的三四五六七觉得情况好像不对。

狗头队友李叔夜看着手里十七张牌微微皱眉,从三到十,就没有一个大的。

三张地主牌翻出来一对王和二,李玉棠“哇”的欢呼一声,她虽然有点不会玩,但架不住牌运好,飞机对子没人能要的起。

第一把还算欢乐,第二把也算融洽,第三把沈蝉就不太爱笑了。

半个时辰后,沈蝉把手里的钱全推出去。

打牌有意思,一直输就没意思了。

李玉棠一人赢两家,手里的零花钱直接翻倍。

沈蝉的眼神幽怨,她讨厌运气好的人。

桌上的扑克被收到箱底,车内的三人都齐松了一口气,李叔夜是因为沈蝉打牌烂,沈蝉觉得运气不好,李玉棠则是怕输。

如今罪魁祸首被收监,可谓皆大欢喜。

车队停下来休整,沈蝉几人拿出折叠桌子和凳子,摆到了靠河的大树底下吃饭。

沈蝉和李玉棠捡了一些柴火,李叔夜烧水煮茶,还熬了一小锅粥,放上腊肉丁和干菜,味道怪怪的,但算是个热菜。

除此之外就是干饼子和咸菜,还有酱肉,被沈蝉和李玉棠当零嘴吃的差不多了。

河水幽幽,能清晰的照出人影,也能看到水里的游鱼,沈蝉脑子转动半响,去车里把自己无敌的铲子拿出来。

傻鱼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它晃动尾巴游了几圈,刚往岸边靠了一会,就被沈蝉一铲子拍晕。

旁边打水的一个少年都看呆了,似乎没想到有人拿铲子拍鱼,他对上沈蝉疑惑的视线,结结巴巴的夸道:“大娘子好威风。”

沈蝉脑子一转,“你要买鱼吗?”

“可以买吗?”鲜活乱蹦的鱼谁不爱吃,只是路上荒芜,连个客栈都没有,水里有鱼,但也没必要为了这口吃的下水折腾,姚逐先的所有目光都汇聚在鱼上。

沈蝉数了数水里的鱼,一共有八条,她也没狮子大张口,“一百文三条。”

这价真的不贵,姚逐先更是脱口而出,“这么便宜啊?”

他也意识这话不妥,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大娘子实在,给的价钱厚道。”

姚逐先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和两个小厮,租了三辆马车,虽然穿着简单,但衣料和额前的镶珠抹额都在彰显着家底。

沈蝉没有趁火打劫不是她心善。

这少年是去隋岭府看望读书的表哥,看起来也有点家底,说不定能借此结个缘分。

对面给了钱,沈蝉抄起铲子唰唰唰的又拍了三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