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字比读书还没意思,沈蝉坐不住,写着写着就拿毛笔画了几个卡通动画小人,还在旁边画了一颗黑乎乎的球,并写上系统两个字。
系统生气了,“我才不长这样,我是我们系统界最帅的球,蓝色衣服,黑色裤子,红色眼睛,还有绿色的头发。”
这五颜六色的东西能好看?沈蝉不信。
她又画了几个气扁了的系统,还有缩小版的李玉棠。
李叔夜拿起桌上的纸,“你以前学过漫画?”
“没有,画着玩的。”沈蝉念书的钱都是舅舅赞助的,她哪来的钱报兴趣班啊。
李叔夜跟爷爷学过几年的国画,他自己没什么天赋,但胜在努力,勉强算入门,“你想不想学国画?”
沈蝉的眼珠子一转,“我还得练字呢,哪有时间。”
李叔夜话里全是笑意,“字画选一个。”
沈蝉直起身,“实不相瞒,我从小就喜欢国画。”
没有银钱压力,李家所有人都像海绵一样汲取知识。
八月底的时候,温度降低,毒虫退散。
李秉昌背着一把大弓从山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一只狍子和几只野兔,他跟先生读书的进度缓慢,但骑射上面天赋惊人。
冯小年原本只是抱着拿钱办事的心态,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就算学也学不到多少东西,但教了几次后,他对李秉昌逐渐上心。
不仅用心教一套拳法,还把自己的一石弓拿出来给李秉昌在用。
可惜本朝重文轻武,不然像李秉昌这样的好苗子,早在小时候就应该被上面选走了。
以前的李秉昌只是壮,但现在身上带着一股刚劲凶猛的气势,眼神也锐利不少,像是一只刚成人的雄鹰。
他把弓箭放到自己房间,在井边打水洗了把脸,穿着衣裳都能看到手臂上的肌肉。
沈蝉收回目光,盯着李叔夜上下打量,把他看的十分不自在。
“怎么了?”
“哎,”沈蝉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她重新拿了一张纸,画了一个穿着黑袍敞开胸膛的扛刀小人。
李叔夜一眼就认出是谁。
他吃完饭后就把人喊进房里,“秉昌,我跟你娘手上有点钱,想在县里买几个铺子和宅子,你多去看看,把一些具体位置、地段好坏、价钱全写在一张纸上,我和你娘到时挑几个。”
“爹……”李秉昌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劈傻了,“我才跟先生认字,还不会写。”
李叔夜的笑容十分温和,“没事,年底前给我就行。”
他想了一下,“你明日找先生请个假,买些好酒水茶叶,咱们去王家拜访一下。”
李秉昌被沈蝉调侃多了,现在已经能十分冷静的面对这事,“爹,后天去吧,明日先生要带我去郊外跑马。”
李叔夜只是想让他少回点家,什么原因都行,“记得去看铺子。”
李秉昌不仅跟师傅去郊外跑马,还带着弓箭进山打了一头鹿。
冯小年拉着缰绳大声笑道:“这一石弓还是轻了一点,改日我去请好匠师帮你打一副两石弓。”
“吁”,李秉昌勒住缰绳,把跑散的发髻绑了绑,他取下手上的扳指,“师傅,你把匠师的住址给我,我自己去看看。”
一石六十斤,他拉的十分轻松,一百二十斤也不算重,他想试试三石弓。
除了合适的弓箭,还得要买个好扳指,他没准备跟李叔夜和沈蝉讲,想着自己到时进山几趟,看看能不能打到好东西。
秋天的鹿不肥,算上皮毛只有二十来斤。冯小年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东西,只提五六斤肉走,“秉昌,你过几天叫你爹进城一趟。”
自然是想说李秉昌的前程问题,在他看来,李秉昌这么好的天赋,要是一辈子打猎跑马的可惜了。
男儿最大的跑马场在战场,猎场也在那里,李秉昌的箭要用来射杀蛮子,而不是打鹿打兔子。
李叔夜听着他转述的话就知道冯小年想说什么,但他跟沈蝉的想法不同,当今天子昏庸懦弱,管不住自己的几个兄弟,也管不住儿子。
朝堂上的大臣换了一批又一批,新主争位,还没出个结果。中都现在就是一滩浑水,谁进去谁死,李叔夜和沈蝉自然不会傻到让李秉昌去当争权夺利下的炮灰。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老皇帝都四十多岁了,又沉迷酒色,迟早有一天一命呜呼。
到时新帝即位,正是要培养势力,肃清朝堂的时候,科举和武举才是最好的机会。
秋高气爽,家里也没放那么多冰块,沈蝉吃完饭后,又跟李玉棠蹲在院子里啃甜瓜,糖水掉在地上,很快吸引过来一大堆蚂蚁。
天上大片的火烧云将深山染的通红,李秉元喊李玉棠过去认字。
李玉棠侧仰着头,眨了两下眼睛。
沈蝉福至心灵,“玉棠今天有事,明天再学。”
她小声问,“你都会了?”
李玉棠往她身边挪了两小步,“小哥教完我就会了,大姐不会。”
李秉元教的是昨天学过的字。
“这么聪明啊?”
“那当然。”李玉棠啃了一大口瓜,“我是村子里最聪明的小孩。”
“你小哥说她才是最聪明的。”
李玉棠不服,“小哥吹牛。”
“改天娘也给你请个先生。”
李玉棠面色大变,“不用不用,娘,我跟小哥学就好。”
她把甜瓜屁股丢到后院给鸡吃,又打了一瓢水洗手,“娘,爹是不是又要出远门啊?”
清凉的水洗去手上的黏腻,沈蝉回道:“我跟你爹一块去。”
李玉棠晃了两下脑袋,早上扎的辫子也晃来晃去,“娘,大姐她们都有事要忙,没空管我。”
“那……”沈蝉故作苦恼的想了想,“那你就去姥爷家住一段日子。”
李玉棠的想法落空,立即改口,“娘,你放心,我在家一定好好听话,帮大姐做事,好好认字。”
沈蝉把话拖的很长,“那……你想不想跟娘一块去啊?”
“想!”李玉棠的惊喜都要从头顶上溢出去了,“娘,我去给爹捶背!”
沈蝉在嘴边竖起根手指,“别到处说。”
李玉棠捂住嘴狠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