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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拿着两个铝饭盒从打饭窗口回来,他在阿哲和侯三的身边坐下后发现他们俩一个闷头吃饭,另外一个涨红着脸。

他把手里的一份盒饭放到了侯三的面前,“你们怎么了?”

阿哲扒拉完饭盒里的最后一口,起身笑着说道:“侯三,说话算话啊,东子,你们俩慢慢吃吧,我还得去值班呢。”

“嗯,你快去吧。”

阿哲离开,李向东转头看向了侯三,“跟我说说?”

“没事东哥,咱们抓紧时间吃饭吧。”

侯三红着脸打开饭盒就开吃,李向东见他不想说,便也没有再追问。

吃饭前两人刚把车上的所有保温桶加满水,所以吃完午饭后李向东和侯三回到了休息车厢。

两人躺在各自的床铺上眯了一个午觉,火车停靠减速的动静吵醒了他们两个。

“侯三,起来去干活了。”

李向东急忙喊醒侯三,两人又开始了忙碌。

太阳渐渐西落,直到没入地平线后黑暗降临,火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李向东和侯三秉承着自己的工作不偷懒,别人的工作一点不沾的原则,两人躺在休息车厢的小隔间里抽烟闲聊。

打扫完卫生后找过来的阿哲,看到他们俩翘着二郎腿躺在床铺上时,不由的感慨道:“你们俩可真舒坦。”

“你是典型的只见狼吃肉,不见狼挨揍。”

李向东笑着起身穿鞋从床铺上下来,跟着起身的侯三,接上了李向东的话。

“阿哲,火车一开,我和东哥就要在各个车厢之间不停的溜达,一天下来我们俩的腿都要溜细了你怎么不说?”

这是事实,阿哲没话反驳,他刚才想表达的不是说李向东和侯三工作轻松。

真说起来,他们三人虽然工种不同,可谁也不比谁轻松多少。

他羡慕的是相同的工作量,李向东和侯三的工种比较自由,不像他,需要固定的守在某一节车厢里。

除了换班休息的时间,哪里也不能去,否则一旦车厢里出事了,第一个挨处分的就是在这节车厢当值的列车员。

“走了,站台上都开始集合了。”

李向东催促了一句,三人身上挎着布包,肩上扛着麻袋,手里拎着蛐蛐箱子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在高新民领头,大家伙一起结伴去往招待所的路上,他们三个人走在人群的最末尾。

前面的同事们聊着各自的家常,或者相约着到了招待所后凑在一起喝两杯。

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关注李向东他们三人了,倒腾蛐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只不过是因为有汪成浩这个失败的案例在前,打这个主意的人便相继偃旗息鼓。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

汪成浩这段时间都不跳了,其他人自然没有一个傻的。

办理好入住。

李向东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开口道:“阿哲,侯三,先别收拾了,咱们先用床单把窗户挡上。”

招待所里只有少数的屋子里窗户上挂着窗帘,还全都分给了像孔大妮这样的女同志。

好在这间屋子有四个人的铺位,多余的床单正好可以临时当做窗帘用一用。

床单挂好,屋门锁好。

李向东解开裤腰带后把藏在裤裆里的一千四百块钱拿了出来,侯三和阿哲见状也全都把藏着的钱掏了出来,他们俩各自拿了一千五百块钱。

三沓钞票放在床铺上后,李向东又从挎布包里掏出来价值六百块钱的全国粮票。

他也不想放在挎布包里,可是不放不行,裤裆里塞不下这么多,硬塞进去的话,鼓鼓囊囊的太招人眼球了。

三人轻声的各自报了一下,自己带了多少钱,大家谁也没数,这点信任他们三人互相之间还是有的。

李向东把钱凑到一起,然后全都塞到了枕头底下。

“侯三,我和阿哲还要去一趟郑叔家,你的任务就看好咱们的钱。”

侯三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的挎布包里掏出一把短刀放在了床上。

“东哥,你们去吧,有我在,咱们的钱丢不了。”

“不用这样,招待所还是挺安全的。”

李向东笑着拿着侯三的刀,给他塞进了挎布包里。

他和阿哲从屋里出来,李向东轻声对站在门口的侯三嘱咐道:“关灯锁门。”

侯三点了点头,李向东和阿哲快步离开。

他们俩打着手电筒来到郑叔的村子,李向东敲了两下郑叔家的院门,郑叔提着煤油灯请他们俩进院。

院门关好,他们俩照旧没有进屋,打着手电筒在院子里等着。

郑叔手里拎着草编的蛐蛐笼子从屋里出来,李向东验货,阿哲给钱。

蛐蛐事了,郑叔接过李向东递过来的烟,点上火后抽了一口。

“收银元的事情俺在村里偷偷给各家说了一声,很多人都想卖了换钱,明天咱们早点,赶着上工之前,俺带着你去上门一家一家的收。”

李向东点了点头,阿哲则开口问道:“郑叔,明天谁赶驴车?”

郑叔笑着解释道:“俺家大小子,你放心吧,俺家大小子知道去那个王二奎家的路。”

事情简单说好,李向东和阿哲告辞离开。

回到招待所,三人抓紧时间洗漱,收拾妥当后上床睡觉。

“东哥。”

李向东刚要睡着,听到侯三喊他便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侯三犹豫了一番后,开口道:“东哥,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给我起了一个没心没肺侯老三的外号?”

李向东听到他的话后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侯三知道这件事情呢。

“是有一些人背后这样叫你,不过嘴长在他们身上,你也没办法给他们缝上不是?想开点吧,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阿哲都睡着了,咱们俩也赶紧睡觉吧。”

“嗯。”

李向东听到侯三只是‘嗯’了一声,他担心侯三钻牛角尖,便想着再组织一下语言,试图好好宽慰一下侯三。

谁知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侯三的呼噜声便响了起来。

李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