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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在蛐蛐孙冒着火光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来来回回进出了三次,这才把他们的麻袋和蛐蛐箱子从屋里搬出去。

他正准备去找侯三的时候,突然想到阿哲还在里屋睡觉呢。

他回身站在门口,冲着里屋喊道:“阿哲别睡了~回家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

阿哲睡眼惺忪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张嘴便说道:“东子,你们刚才吵吵什么呢?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也不知道喊我起来,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乐呵你大爷!”

蛐蛐孙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噌的一声窜了上来!

他抡着还拿在手里的扫帚,照着阿哲的脑袋抽了过去!

扫帚是用高粱杆做的,蛐蛐孙用的力气不大,同时他也没有用扫帚把打人。

阿哲挨了一下后疼倒是没感觉有多疼,就是有些懵逼,外加莫名奇妙。

“孙叔,我招你惹你了?”

“滚蛋!”

蛐蛐孙回头看到李向东站在门口,探着脑袋正在瞧热闹,他手里的扫帚直接扔了过去。

‘碰!’

“呸呸呸!”

虽然没被扔过来的扫帚打到,可是扫帚摔在门上时扬起的灰尘,飞到了李向东的嘴里,他赶紧跑到水龙头下漱了漱嘴。

他吐出嘴里的水,一抬头正好看到阿哲屁股上挨了一脚后被蛐蛐孙从屋里踹了出来。

阿哲一只揉着脑袋,一只手揉着屁股,走到李向东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啊东子?”

“你先洗洗吧。”

李向东看到阿哲灰头土脸的样子就想笑,他伸手从阿哲的头发里还揪出来几个高粱穗子。

阿哲在水龙头下洗着脑袋,李向东站在一旁简单讲述了一下侯三的所作所为。

从惦记蛐蛐孙的宝贝,到想认干爹,最后细致的讲述了一番,侯三嘴里的殡葬一条龙服务。

阿哲站在水池前都惊呆了!

“合着我是吃瓜落儿了?侯三特么是真能坑我啊!”

他口吐莲花的骂了几句侯三,这才问道:“东子,孙叔屋里真有宝贝?”

李向东点了点头,轻声道:“一些古董字画和瓷器、老家具。”

阿哲皱眉道:“我还以为是金疙瘩呢,几年前这些东西可都是招祸的根源,连砸带烧的不知道毁了多少呢,现在又成宝贝了?”

李向东笑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以后这些东西会越来越值钱,可能咱们倒腾一辈子的东西,最后赚的钱都抵不上孙叔屋里的宝贝。”

有些话他不好说,不是可能,应该是一定,他上次逗蛐蛐孙说想要拿回家腌腊八蒜的那件瓷器。

雍正时期的五彩描金官窑花开富贵抱月瓶,后世价格八千万。

这还只是屋里的一件东西,要是全都算上,价值真的不可估量。

“真能值钱?”

阿哲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别说他了,现在又有多少人会相信?

蛐蛐孙估计都想不到以后这些东西的价格会飙升,好多倒腾古玩的最开始都是兴趣使然,谁曾想收着收着全都成了亿万富翁。

当然也有一些投机倒把的,他们除了会把一些珍品贩卖给外国人,或者是港岛来的商人以外,自己也会偷偷的贩运到港岛卖给有钱人。

阿哲见李向东点头,他惊喜又惊讶地说道:“那咱们也可以收一些啊!”

“不着急,咱们现在先以赚钱为主,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李向东摆摆手,抬腿便往院外走。

怎么赚钱,他们三人小团伙里李向东说了算,他既然这么说了,阿哲便也不再多嘴,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东哥,阿哲。”

躲在大门外看守东西的侯三,笑着跟出来的李向东和阿哲打了声招呼。

“侯老三,你特么又坑我!”

阿哲看到嬉皮笑脸的侯三,直接扑了上去。

“哎呦~我的屁股,阿哲你是不是疯了?我还手了啊!”

“我说不让你还手了吗?”

两人抱在一起,开始在地上打起了滚。

李向东左右看了看,胡同里只有几个小屁孩在玩,他也懒得管了,直接坐在一旁的麻袋上,从口袋里掏出烟后边抽烟边瞧热闹。

正在玩的几个小屁孩们,听到动静后全都凑了过来,他们鼓着掌叫着好。

“掏裆!掏裆!”

“咬他!咬耳朵!”

“你们都别说话,听我的,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吐唾沫!”

原本还在地上扑腾的两人,听到身边的笑声后松开手站了起来。

侯三气急败坏的骂道:“小兔崽子看什么热闹呢?小心我拿猴皮筋打你们的小叽叽!”

红着脸的阿哲跟着骂道:“谁说往嘴里吐唾沫的?赶紧滚蛋!小心我去掰你的嘴!”

“没脸没皮不知羞,大人欺负小孩子,我回家喊我奶奶去!”

小屁孩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回了一嘴,然后调头就跑。

剩下的几个小屁孩有捂嘴的,也有捂着裤裆的,全都跟在后面跑的远远的。

“打够了吧?咱们赶紧走吧!小心人家真把自己的奶奶给喊过来。”

李向东笑着起身扛起麻袋就走。

侯三和阿哲听到他的话,连身上的土都没顾得上拍,他们俩可不想被几个老太太堵在胡同里骂。

三人从胡同里出来。

李向东去找三轮车,阿哲和侯三两人互相为对方拍打身上的土。

两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很快缓和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阿哲好奇道:“侯三,你当时怎么和孙叔说的?你再给我说一遍呗?”

“嘿嘿~”

侯三听到他开口询问,手舞足蹈的又给说了一遍。

阿哲听完后这才明白,蛐蛐孙刚才抡自己的那一扫帚,还有踹自己的那一脚,真的是留情了。

换成是他,哪怕是跟着吃瓜落儿的,他也得狠狠收拾一顿才能解气!

喊来三轮车的李向东,回来后又跟着听了两句,他看向侯三问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阿哲的眼睛也看向了侯三,他也想知道。

老李家和老施家都不是地地道道的老京城人,李向东和阿哲两人更是出生在新中国。

他们俩懂事的时候那些铺子早关门歇业了,再加上禁止宣传封建迷信的政策,不要说见了,从小到大他们俩听都没听说过。

虽然李向东是重生回来的,可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这些东西太晦气了,正经人谁没事干琢磨这些玩意啊。

可侯三是个例外,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全都是我私底下找人打听的,我就是寻思着我二爷爷的年纪也不小了,他应该没几年好活了,我这个当孙子的应该先提前准备着,等到了那一天也好让我二爷爷风风光光的走。”

阿哲:“...”

李向东:“...”